她话虽这么说,孟舒安却仍是放心不下,固执要让其去一家名叫玉肤堂的地方,据他所言那处医治烫伤除疤之术极为高明。
宋朝月本觉不是什么大事,可终究还是捱不过孟舒安,在正午时分带着阿罗出了门。
下过一夜大雨之后的笙歌城格外美好,阳光明媚,街面也被冲刷得干净发亮。宋朝月出孟府后,竟也觉得趁此机会出来走走不错。
药是肯定要先开的,她先去了玉颜堂,这家药堂来来往往全是衣着华贵的妇人及小姐。宋朝月到时,前头还排着好几位。
她坐在一旁,静静等着伙计来唤,孰料没坐多久就听见有人吵了起来,好似是为着谁先看病一事。
一人说她情况紧急,一人说她等了许久。一人斥对方没有同情心,一人又斥对方不守规矩。
宋朝月听得心烦,揉了揉发胀的耳朵,嘟囔了一句吵死了。
不知道是这句话说得太大声还是那人耳朵太好,竟然被正吵架的其中一人听到了。她本就在气头上,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宋朝月,瞧她衣着一般,顿时放下心来,指着她鼻子骂。
原本还在吵架的那两人,顷刻间化敌为友,将矛头直指宋朝月。
“阿罗,咱们走吧,等会儿再来。”她领着阿罗,逃也似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阿罗满脸不忿地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小姐,明明您只要您将孟家腰牌拿出,那两个泼妇定然不敢再说半个字,您怎的还逃了?”
逃?宋朝月可不觉得自己这是逃。她不过是不想将心思费在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上,更重要的是,要是她将腰牌一拿出来,在场的人必定就都认识她了,那以后出门定不如现如今那么自在。
宋朝月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还一路用脚踢着一块圆润的石子。
她走一步,那石子就跟着往前咕噜咕噜滚一小段,就这样一个孩提喜欢玩的游戏,让这个远嫁都城姑娘玩儿得不亦乐乎。
可她踢着石子儿,却忘了抬头看人。
这不,石子就这般不识趣地滚到了别人脚背上,宋朝月瞬时抬头要同对方道歉,却又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道歉的话便噎在了口中,右手迅速藏到身后,磕磕巴巴唤了一句“大哥”。
第6章 孟家人
孟祈出门是有要事在身,谁料又遇宋朝月。他分外冷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再没说什么,目不斜视径直离开。
“哎呀哎呀。”
他听到了身后人状似懊恼的声音,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只那么一瞬,另外一件事便夺走了他全部思绪。
金银楼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此处是笙歌城最大的销金窟、欢乐所,只要你囊中饱足,便能在其中找到任何你所想要的乐子。
然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是,这金银楼还隐藏着一个偌大的后院。这里分外静谧,十几个小院坐落其中却并不相通,互相独立,是个密谈的好地方。
孟祈熟门熟路地沿着一条小径走向了其中一座,约他前来的客人早已静坐在内等候。
他推门而入时,不远处的梨花木圈椅上正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
“三殿下。”孟祈弯腰行礼唤他。
“孟祈,来,坐下吃饭,菜都快凉了。”这个被称为三殿下的人行为举止十分和善,瞧不出一点皇室子弟的样子。平日也总是言笑晏晏,与孟祈那生人勿近的性子截然相反。
孟祈坐下拿起碗筷,两人都不说话,就这般吃完了这餐饭。
食毕,三皇子褚临找人撤下了碗筷,提起茶壶,给自己和孟祈各自斟了一杯金银楼新进的春茶。
孟祈双手接过,轻道一声多谢。
褚临对此很是无奈,“你怎么还这么客气,你的叔母益阳公主乃是我的亲姑姑,咱们也算是亲戚,何苦这般见外。”
孟祈扯起一抹笑,不置可否。
“最近你可有什么新消息?”
孟祈摇了摇头,“并无。”
“这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如今竟然连你也查不到更多的线索,这案子,看来是难了。”
两人就在这个院子里聊了许多,直到黄昏时分,褚临才站起来,拍了拍孟祈的肩膀,“走,带我去你家吃顿饭。我已许久未去拜见姑母,还有舒安表弟,我也需得看望看望他。”
他们从后面的小院走了出来,其间遇到了很多相熟之人,孟祈都只是点头以示回应,反观褚临,跟每个人都能笑着说两句话。
他这样的人,确实比孟祈这种成天在刀尖上舔血、冷冰冰的人要更近人意、更受欢迎。
为了迁就褚临,孟祈随他一道坐上了他马车。这车帐内熏着香,闻到这香味,他觉得分外安心,可转瞬,心中却又开始发苦。
“孟祈,我这表弟娶了新妇,那他这段日子瞧着可有开心些,身体可有好些?”
孟舒安的新妇!孟祈脑子里浮现出了那张脸,想起今晨她将石子踢到了自己脚背上,想起她慌乱藏在身后那似乎是受伤了的手,还想起很多很多……心绪翻涌……
“不知。”
褚临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常年不着家,不知道也正常。
这一路上褚临一直在热络地同孟祈说话,对方不时附和两句,很快便到了国公府。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了三皇子,兴高采烈跑进府里去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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