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她便得知阿奶白天着急得晕了过去,她得先去看一看阿奶。
进去阿奶的屋中,她见母亲正靠在罗汉床上假寐,听见开门的动静,她一下睁开眼便看到了自家女儿。
“醒了。”江念笑笑,为了不打扰宋阿奶休息,她带着女儿走了出去。
晚上的凉城,好像一个冰窖,母女二人站在门口,忍受着寒风刺骨,却都相顾无言。
宋朝月一直低着头,她觉得愧疚与不安,她害怕父亲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桑桑。”宋母轻声唤她。
宋朝月轻轻嗯了一声。
“你能猜到是何人所为吗?”
“应当……是三皇子褚临吧。”
宋朝月望着天边不时腾起的焰火,忆起褚临曾说自己以白栀为假名救过他。她自认记性并不超群,然这样的事情,她应当是记得的,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脑子里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青禾院门外突然匆匆走近一人,是孟梁!
她将所有的东西抛之脑后,赶忙追上去问孟梁:“孟梁,如何了,人可有找到?”
孟梁面露难色,如今褚临手底下的人给了一个地址,等他们到地方后,又让到别的地方去,如此已经反复五六次,他们也就这般被折腾了一整晚。
“对了,我们还抓到一个人,然他死不开口……”
在孟梁还想说什么之前,宋朝月打断了他:“带我去见见吧。”
刑房之内阴冷潮湿,又尽是血腥,孟梁不明白,宋朝月要去哪儿干什么。
他开口相劝,又被宋朝月止住。
这一趟,她必须得去。
她实在太过于坚持,孟梁没办法,只得一路护送他到了凉城的监牢之中。
这凉城的牢狱里不知道是哪儿漏风,阵阵阴风直吹得宋朝月头皮发麻。
不过好在进去每隔一段路便会烧着一个火盆,有的灭了,有的还熊熊燃烧着。若没有这些火盆,那没过多久,这牢里的犯人便都会被冻死。
牢里有好几间刑房,都在尽头处。
离刑房越近,宋朝月鼻尖嗅到的血腥味便愈加浓郁,她早有先见之明,往嘴里放了一颗酸话梅,冲淡了胃喉产生的恶心之感。
孟梁将她带进那件牢房之中,入目便见一个人像一块死肉一般被用铁链子挂起来。
他身上的皮肉翻滚,宋朝月见罢,一下没忍住,走出刑房干呕了一会儿,却只是吐出了一些酸水,只因她今日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孟梁在她身边劝她回去,宋朝月扶在墙上的手伸出一只,拦住孟梁叫他不要再劝。
“你在外面等我,别进去。”
宋朝月将刑房里的人赶了出去,孟梁候在门后,不时通过门上的小窗看两眼,生怕出什么岔子。
更出乎他意料的是,宋朝月将刑房里那根唯一的长凳拖到了这犯人对面坐下,丝毫不害怕弄脏她那身衣裙。
宋朝月来时就听了孟梁说,这人根本油盐不进,再严酷的刑罚他都死命咬着嘴唇。
如今这一看,果不其然,这人的嘴唇都咬开了一个豁口。
她微微仰头盯着这男子观察了片刻,年级尚轻,看起来不过应当不过二十岁,正是涉世未深的年纪。身材瘦削,并没有那些常年习武之人那般孔武有力。
这少年见面前这个漂亮女子一直盯着自己,盯了半天,都未曾开口,终于,他忍不住了,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他自以为气势汹汹,殊不知宋朝月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她并不以为然,反而开口颇为亲切地问他:“你今年几岁了?”
“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应当跟我阿弟差不多年纪,或许比他还要小些……”
宋朝月絮絮叨叨地说起她阿弟之事,弄得这被关的少年极为不耐烦。
“你知道吗?我跟我阿爹感情特别好,我从小贪吃又贪睡,我阿娘最看不惯我这个样子,总想要揍我,每每这时,我阿爹都会拦住我……”
那少年皱眉,怎么又说到她爹了,关他什么事啊,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说着说着,她竟然还哭了起来。
少年不耐烦地吼她:“喂,你能不能出去哭,哭得人心烦。”
谁曾想,宋朝月竟然就这般真听了他的,走出去了。
少年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锁住,他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声,似乎是有一个男子在说她添乱。
少年撇了撇嘴,他还以为这女子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不过这般。
没过多时,他便见宋朝月走了进来,不过是满脸泪痕。
宋朝月吸了吸鼻子,对着他说:“没事儿。我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这样子,告诉她也没什么关系。
少年看了他一眼,他这名字都还没用过几回呢,到时候下地府了人间多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也好。于是冷冷地回道:“闻枫。”
“闻枫?是哪两个字啊。”
才十七岁的闻枫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宋朝月,不再答她,他觉得,这女子脑子定然是不好使,他明明是参与劫持他父亲之人。
可突然间,他脑中的思绪便被外面的一阵打斗声打断,他听见短兵相接的声音。
紧接着,一根银针咻地一下从刑房门口的小窗里钻了进来,他见那银针射向宋朝月的后颈,他本欲提醒一下,那女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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