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呢？”
“要很辣的那种。”
大叔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的憨厚：“小姑娘还挺能吃辣。”
于夏没说话，大叔将面端给她：“同学，旁边有小料，不够自己加啊。”
“嗯。”
刑肆一只手懒散地插在口袋里，闻言上前一步，正想把面端过去，不料女生直接越过他，伸手取了筷子和汤勺。
于夏又加了一勺酸豆角，然后选了个靠外的位置坐下。
全程没有抬头再看他。
原本伸出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他喉结滚了滚，大叔以为他等急了，赶紧把面弄好。
“小伙子，葱香菜辣椒都要吗？”
“嗯。”他语气很低。
刑肆端着面碗在她面前坐下。
于夏筷子在碗里搅拌着，原本鲜白的面汤此刻变成了红油色，但她依旧有些不满意，又往里面加了醋。
刑肆没动筷子，就这么坐着，于夏能感觉到对面有道视线在盯着她，但她低着头，全程忽视，大口大口地吃着面。
过了一会，刑肆起身往外走。
于夏垂眼，像是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一滴泪悄悄从脸颊划过，掉进面碗里。
她表情木然，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继续吃着面。
但每吃一口，她心里的委屈就积攒一分，胸腔开始起伏，因为吞咽动作太大她直接被呛到。
血液瞬间直冲大脑，她忍不住咳起来，连呼吸都是火辣的。
“咳咳......”
倏忽，右手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放在她面前。
于夏想也没想就拿起喝了下去，气管因为被呛到还在生理性地咳着。
几分钟后，她终于顺过气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于夏伸手去拿筷子，刑肆走过来，直接把那碗面从她面前端走。
换成了一碗清淡的肉片面，而且里面没有香菜。
她整张脸因为气血上涌还是红的，没有制止男生的动作，而是从旁边抽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拆开，继续吃着。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只剩下窸窣的吸溜声，但面前摆着的两瓶矿泉水，打破了原本僵着的气氛。
吃完，刑肆主动去结了账，站在门口问她：“接下来要去哪？”
于夏看着衣摆，回答他：“书葵让我帮她带份烧烤，在南巷那边。”
刑肆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火机咔嚓一声，橘红色的火苗跃出来，映在男生锋利的五官上。
点燃，他夹在指尖吸了一口，看不清表情：“走吧。”
两个人往南巷的那家烧烤店走，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躲了起来，但温度却不低，于夏手指捏着书包肩带，有很多话想问他。
但到底没说出口，离烧烤店还有一百米的距离时，刑肆突然停下。
于夏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就退无可退。
后背抵在坚硬的围墙上，手腕被他拽住，于夏看不到他的脸，只瞧见男生喉结上那粒黑色的痣。
他声音有点冷，问她：“于夏，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但她偏偏从男生的语气里听出点质问的意思，这算什么，兴师问罪吗？
于夏抬起头，那双坚韧的眸子对上他的视线，表情倔强，一字一句地说：“没有。”
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看着她，眼神暗了一个度，末了，嗓音渐渐变哑：“那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比如，这几天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突然变冷淡。
于夏张口，喉咙泛起一片涩意，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他：“那你呢，刑肆。”
“你陪沈佳去逛街，两个人看起来那么亲密，那个时候你有想起过我吗？”
刑肆蹙眉，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但认真回想了一下，那天陪沈佳去医院后因为她说有点饿就顺便在医院旁边买了份小吃，除此之外，两个人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他攥着人的手又紧了一分：“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沈佳之间什么都没有。”
于夏咬唇，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反问他：“什么都没有吗？高中的时候，我见过你为她出头，也看到在她体育课受伤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地送她去医务室。”
“甚至连大学都选在了伦敦。”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哽咽：“如果没有我，你是不应该跟沈佳在一起，或者从一开始你就去了伦敦，我们根本不会相遇。”
刑肆听着女生把话说完，开口，声音有些嘶哑，缓缓道：“沈佳对我的意义不同，不仅是朋友，因为——”
“那我呢？”没等他说完，于夏直接打断他。
倏忽，眼前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她听不到任何声音，视线变成一片黑暗，然后坠下去。
第104章 荣女士从来没跟她讲过。
第一人民医院。
于夏醒过来的时候，鼻息间是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
眼皮有些沉，她睁开眼，视线里是白色的天花板。
“你醒了？”
一道女声响起，然后把她扶起来，小心避开她手背上的针管。
于夏有些恍惚，愣了几秒，才叫了声：“冯老师。”
冯玥脸上的妆容有些氧化，应该是陪了她很久：“黎书葵不放心你，让我来陪着，”她看了眼腕表：“我让她上完自习再过来，应该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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