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走了?”
许易年点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央着邬夏把他也带过去,令林知茵吃了一惊。邬夏挽着林知茵的手,在许易年的目光中,离开了图书馆。
等到邬夏和林知茵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许易年才眼神微动,有了几分生气。
他心绪纷乱,像飘忽不定的云,散落在偌大的天空中,游若无依。
毕业,读研,定居,结婚……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都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连呼吸也被扼住了。可是,一想到邬夏,许易年就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笑。
再苦再难,他也会坚持下去,只要有她在身边。
许易年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邬夏的时候,她站在人群中,直直独立,如一棵挺拔的青松,于风雨之中安定似山,不动也不摇。只那一眼,邬夏的身影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可许易年无意去打扰邬夏,大抵是因为他也知道两人是多么的不相匹配。他的心摇摆不定,左右之际,恰逢林森与说了一句“要不要和邬夏试一试”,许易年忽然下定决心,开始对邬夏展开猛烈的追求。
幸好,她答应了,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
时至今日,许易年也无法找出一个准确的词语去形容那刻他的感受。他遇见邬夏,就像漂泊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邂逅了一缕指引着方向的清风。
登时,枯木化春,万声归寂。
大大的世界里,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对望着,无声却似有声。
许易年会心一笑,拿出手机,点开日历,沉思着。
……
“去吃?”
林知茵眼含秋水,闪着亮光,眉眼之间不断暗示着邬夏。
“好。”
“耶……”
林知茵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不过她的好心情只维持了几分钟,便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伸手拧了邬夏的手臂一下,板着张脸问:“你胆肥了?”
声音被压得低低的,但意志却不似话语那般坚定。林知茵走到店的门口,止了脚步。邬夏只轻轻一拉,也就把她拉进去了。
林森与先替她们拉开了门,尔后跟着两人身后,径直走到一个包厢里。
“你……”
“我请。”
林知茵还未燃起的怒火就在林森与的一句话下熄了个彻底,变得闷沉沉的,只好发泄在菜单上,一股脑点了一堆菜。饭桌之上,邬夏和林森与对了个眼神,心中皆是了然。
“嘟嘟嘟”
邬夏的手机振动着,她看了一眼,朝着包厢里的两人说了一句“我先去接个电话”,就离开了。等到她走到卫生间的时候,邬夏才按下了接听键。
“你弟弟明天生日,回家里一趟。”
电话另一头,吵闹不断,依稀混杂着小孩子的叫喊声和动画片的声音。男人嗓音浑厚,邬夏听了却只觉得厌烦至极,生出无名火来。
“不去。”
“他好歹是你弟弟,你个做姐姐的怎么这样?”
邬夏冷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自己的天真,还是嘲讽电话那端的男人——对着现任妻儿关怀至极却唯独对邬夏母女残忍的“好爸爸”。
“明天要是他的葬礼,我这个做姐姐的绝对会出席。”
“你……”
光是听说话声,邬夏就可以想象出邬腾飞此时铁青的面容,她拒绝了他好儿子的生日会邀请,还口出恶言,他必定是怒不可遏。
“你知道吗?前天是章容的忌日。”
她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道。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邬夏等了几秒,就直接挂断了。
章容,邬腾飞的前妻,邬夏的母亲。
说来好笑,她为了追出轨的丈夫出了车祸,命丧当场,死前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邬腾飞的名字。而她的好老公,把她的忌日忘了个一干二净,还好意思叫邬夏去给那个小三生的儿子过生日。
七岁开始,邬夏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彻底分崩离析。出轨的父亲在母亲去世后迅速再娶,还生了一个儿子,成了别人眼里又一个何乐的家庭。
而她,至始至终,扮演的都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的角色罢了。
邬夏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捧清水。水顺着高挺的鼻梁而下,一滴又一滴,带起绵绵密密的酥麻感。她抬起头,也不去管肆意的水珠,直直地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
似哭,却又似笑。
手上的水被洒落在洗手台上,留下稀疏的水痕。邬夏仰着脸,等到脸上的水干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抬脚回到包厢里。
“我们都要吃完了,你才来,是要来给我们洗碗吗?”
林知茵从装满菜的碗里抬起头,毫不客气地打趣着邬夏。
“我们?”
只一个词,就让林知茵做回缩头的骆驼,再也不敢吱声。要想治林知茵,搬出林森与绝对没错,邬夏深谙这个道理,招招命中。
一顿饭后,林森与和邬夏两人分道扬镳,在店门口挥手道别。
林森与一走,林知茵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随后便有了心情来指责邬夏:“有你这么做好姐妹的吗?居然还把林森与叫来,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哪边的,你还不清楚?”邬夏捏了捏林知茵鼓起来的脸蛋,“关键是,你是哪边的?”
“啊……你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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