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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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要别出心裁,又不能太过喧宾夺主,最好是给人意料之外,又有点浪漫色彩。
去旅游吗?或是安排那种惊喜的一天,所有好事降临,仿佛被上帝垂怜,然后在最后一刻带着手捧鲜花出现……
他想入非非,因为太过兴奋,夜里有时也睡不着觉。
如果放在平常,邯知一定会敏锐地察觉到问自闲情绪上不对的地方。然而他太期待了,因此没能及时注意到问自闲有时的沉默和平常的区别,把人结结实实抱在怀里,自顾自感到安心。
他鬼鬼祟祟地出门,和插花师商讨花束的配色和丝带的选择,颜色要搭配协调,不能太艳丽。
邯知想了想,蓝色和粉色都好,问自闲皮肤白,配什么花都好看。
而问自闲也没有在房间里。
他站在阳台上,拨出电话。那边很快接通,还是之前那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嗓音古怪:“为什么要用这个号码打给我?”
声音有些高了,看得出对问自闲最近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
问自闲站在高楼上往下望,地上的人影变得很小。
距离使我们彼此疏远,保持安全间隔,对他人的生活漠不关心。
像背负尖刺的刺猬,一旦靠得太近,必定会相互刺痛。然而抱着这样的想法,或许会活得更为安全,规避潜在的伤害,却也会因此错失许多。
问自闲想起一双蓝色的眼睛,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窗台,看着随风摇摆的树叶,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出了点事,摔坏了。”
那个声音立马说:“什么,你知不知道……”
“已经处理掉了。”问自闲打断他:“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的。”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谨慎地发问:“药都用完了吗?”
一开始他给问自闲带了两种药,一种是维持他身体内信息素的释放,另一种是给alpha用的,降低对方腺体敏感度。
然而给邯知的药剂一开始就被问自闲销毁了。
问自闲说:“嗯。”
小区门口走进一个人影,怀里抱着一束花,时不时举起来看两眼,似乎有些不满意。
世界上多的是比一束花更重要的事情,但是小花小草的事情也有人在乎。
问自闲看着那个alpha,微微露出点笑,没有继续理会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
他就是在这个时刻做出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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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生子所以没有带球跑,简简单单离家出走
第34章 你是个骗子。
邯知抽空回了躺老宅,并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只是祖母照例喊他来问话。
见了面寒暄两句,讲的不过是些场面话,问得最多的还是他的omega。
“你也到年纪了,能订下来就尽快吧。”
老人靠在金丝楠木的坐椅上,手腕上带着沉甸甸的翡翠珠串,绿莹莹的光线融入周围布满褶皱的皮肤中。
“能有个孩子是最好的。你弟弟他……”
邯知没说问自闲生殖腔的事情,说什么应什么,主打一个态度良好,但一点不放心上,过耳便忘。
什么狗屁弟弟。
他想起邯盛论,又一阵扫兴,总觉得这里的空气都臭气熏天起来。
他从楼上下来,绕过拐角的茶室,穿过长廊,前厅一阵热闹。
一群公子哥在饮酒取乐,有alpha也有beta,玻璃杯时不时磕碰在一起,酒过三巡,脸上几分醉意。
邯知扫了一眼,邯盛论果然在,坐在角落里,表情依旧拽得不行,身上挂得一些丁零当啷的玩意儿,活像收破烂的。
邯单弦依然在场,他热衷在每个场合漏面刷存在感,做所有人的狗腿子,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用。
邯知路过,稍微走进,便听到了一耳朵。
“听说陈捥卿现在又攀上了林家的alpha,哈,真是难为她,一个beta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最近确实没听到她的消息,还以为陈家会放着她不管呢。”
“可能是被金屋藏娇了吧。”
一阵哄笑。
邯盛论在场,一群人没把“私生子”几个字说出口。
邯单弦给身旁的人挨个倒酒,殷切地笑:“所以还是得看命,哪像有些人,说是被人叫上一声‘少爷’,但人嫌狗厌……”
邯知刚好从他背后经过,闻言停下脚步,亲切地拍了拍beta的肩膀,脸上却没在笑,咬字缓慢:“真是时代变了,狗也可以上桌吃饭。”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因为餐桌上默契地安静下来,所以这句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几个和邯单弦并不对付的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邯单弦一个beta,不敢和邯知顶嘴,正巧被抓到话柄,一句分辨的话也讲不出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紧紧握住酒杯。
他为邯盛论吹溜拍马,邯盛论却未必能高看他一眼。反而朝邯单弦皱起眉头,嫌他在邯知掉了面子。
上次邯知把他手掌踩折后,邯盛论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虽然见面彼此都没有好脸色,好歹没有自己凑上来找麻烦。
邯单弦沉默片刻,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哎呀,少爷,你瞧我这张嘴,喝酒喝得脑子都浑了……”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当做赔罪,生怕邯知发火,一脚给他踹飞出去。
邯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过多停留,转身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