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腿长在王爷身上。”
晏西楼徐徐走出巷子,在巷口银杏树荫下停驻。
阳光透过淡黄色的银杏叶,在衣袍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还不快来?再过一会儿,怕不是要饿死了。”晏西楼声音稍稍放高,带着些笑意。
*
此刻,灰色的鸽子无声无息地掠过小巷。
对面天下居酒楼二层小间,一位客人放下纸笔,噙着笑意趴在窗口,向楼下观瞧。
他的瞳孔兴奋地颤抖着,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蛇。
作者有话说:
“嗯...所以...评论、收藏、小星星,不行吗?”
第17章 斗笠客
傅良夜将晏西楼带进福安巷口的小面馆儿,在外头搭的棚子里坐下。
“白二饼,两碗炸酱面,老规矩,掰两瓣儿狗牙蒜。”傅良夜在桌子上扽着筷子,迫不及待地嚷嚷开,眉开眼笑地打量着晏西楼。
外头摆着的桌子矮,晏西楼却因身高优势颇有些鹤立鸡群。傅良夜坐没坐相,一条腿搭在晏西楼坐着的长凳上晃着,暗自腹诽晏冰山那一副“坐如钟,站如松”的假正经。
白二饼举着两碗炸酱面,跳舞一般扭着腰晃到两人桌前,麻利地把两碗面分好:
“有一阵子没见到王爷了,哎呦,今儿还带了贵人来!小店儿真是蓬荜增光啊。”
“那叫‘蓬荜生辉’,少贫了,快滚蛋!”
傅良夜笑着回了句,一双眼睛只顾盯着晏西楼,摆摆手让白二饼离远点儿。
白二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往日里永宁王总要从自己嘴里套出点儿新鲜事儿听,今儿个反倒叫他滚了,奇哉怪哉。
看来王爷是找到了新乐子。白二饼偷眼瞧了瞧傅良夜对面的“冷面郎君”,下了定论。
“得嘞,这就滚!”
他从口袋里丢出两瓣儿蒜,识相地溜了。
晏西楼盯着白二饼圆圆的后脑勺,心想这小二同傅良夜很熟,自己倒是从来不知道傅良夜喜欢吃酱面。
“当当当!”傅良夜咬着筷子,蹙着眉头用指节敲了敲晏西楼的碗沿。
“你看什么呢?快吃啊!”
这可是他第一次带旁人到白家小店来吃面,连皇兄和握瑾都没来过的。
傅良夜把面碗挪到眼前,筷子头在面里扒拉,片刻后,桌案上多出了一小堆零零碎碎。
晏西楼仔细观察了被挑出来的那一小堆,挨个对上了号:青豆嘴儿、香椿芽儿,焯韭菜,绿豆芽…青菜是一概不受宠的,悉数被王爷挑出了碗,放眼望去,倒是辣椒麻油泼了满碗,面上只零星铺着些脆黄瓜丝儿。
嘴刁的小王爷被辣得直嘶哈,时不时被没拌匀的芥末酱冲得欲仙欲死,一个人吃得热火朝天。
“既然不喜吃豆芽儿菜,怎的不先告诉小二,让他不要放,也省着现在费事儿往出挑了。”
晏西楼抬箸,把自己碗里的几根黄瓜丝夹进傅良夜的面碗里,又放下了筷子,斟了杯桌角的清茶,随意抿了一口。
“这你就不懂了吧,放里面借个味儿嘛。”
傅良夜头也不抬只顾着秃噜面条,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一碗。他盯着晏西楼正着手挑着豆芽儿菜的那碗面,笑嘻嘻地搓手手。
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晏西楼不慌不忙地把绿叶菜挑完,将面碗推到小王爷面前,眸中难得带着笑意:“不知道的以为你三天没吃饭。”
“确实没吃,绝食来着。”傅良夜嚼着面条,一本正经。“你来评评理,这般老顽固,都要饿死了也不肯许我出府。”
“陛下自是为了王爷考量,王爷该听话才是。”
“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我关你几天,你也尝尝这滋味。”
晏西楼转着手里的茶盏,心想,被关起来的滋味儿许久之前他也尝过,属实不怎么样。
“呵!”
傅良夜撇撇嘴,低下头认真吃饭,不再理人,只留下晏西楼无聊地观察着店面的摆设。
平平无奇的一家小面馆儿,味道也不见得比酒楼里的山珍海味好吃到哪儿去,却不知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傅良夜喜欢的不得了。
晏西楼的目光在店面里转了一圈儿,最后落在了屋内角落里,那儿不知何时来了位头带斗笠的男子。
这人应是刚落脚,腰侧别着两把隐隐沾着血迹的短刀,来面馆吃饭不找小二点菜,只是木头般呆坐着,向两人坐着的桌案看着。
白二饼正从后厨窜出来,端着一壶茶水笑着迎上去:
“郎君瞧着面生,小店啥都有,您看要吃点什么?”
“随便。”斗笠客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伸手去拿茶壶。
用右手接过茶壶的一瞬间,斗笠客的胳膊微微颤了一下。
晏西楼眼见着他把茶壶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倒茶的时候还洸出去许多茶水。
显而易见,这人平日里不常用左手,并不是左撇子。
是右侧胳膊受了伤,用不上力么?
晏西楼眼睛眯了眯,眼前这位斗笠客,身形倒是同侥幸从自己剑下逃跑的小贼有几分相似。
那剑刺穿了刺客的右肩,晏西楼清楚自己出剑的力道,那伤口定然不会在短时间内愈合。
白二饼 听了这话,勉强克制着没翻出一个白眼儿。
他娘的做饭的就怕问谁吃啥到头来回一句随便,可没办法他就是这个憋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