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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其实傅良轩原本只是想像往日一般,逗逗盛怀瑜,他很喜欢看握瑾羞愧脸红时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当呼吸交换之际,他竟然什么都忘了,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直到一阵秋风穿堂,将御书房的雕花木窗“啪”地一声合上,盛怀瑜才得以从这场迷乱中彻底醒过神。
  余光中,陛下的手不知何时搭上了他的腰,盛怀瑜只觉得又惊又恼,眸子里霎时起了雾气。他狠了狠心,齿尖儿向下一落。
  傅良轩只觉唇上一痛,缓缓睁开了眼睛,舌尖便尝到了丝血腥味。他眸色沉沉,正欲加深这个吻,却便被怀中人推了个趔趄,一时不防,后腰便撞到了案角上。
  “嘶——”
  “陛下!”
  盛怀瑜眸中闪过慌乱,自是未料到自己竟使了这般力气,下意识地便要向前察看,却不小心与傅良轩的目光相撞,终是就近翻出窗子,落荒而逃。
  傅良轩揉了揉生痛的腰,轻笑着抚上唇瓣。
  原来含羞草被惹急了,也会变成食人花儿啊!
  作者有话说:
  此章标题有“刀”,但事实上无刀。
  哥嫂先发个糖糖嘻嘻嘻嘻。
  第28章 丽娘已殁
  傅良夜离京这几日,挽月楼照样儿歌舞升平。
  他斜倚在美人靠上,手里捧着壶酒,听着眼前的姑娘拨弦唱曲儿。
  红尘中的男男女女,酒酣耳热时将承诺轻许,奈何歌宴散后,情意褪却,终是要作鸟兽散的。
  也许是因此,伊人素手拨弄出的弦音才如泣如诉,让闻者断肠。
  人情薄凉,所有遗憾的情与爱,最终被谱成了曲子,揉进了唱词,最后写进世人闲暇时为搏一乐的戏文里。
  傅良夜最爱听戏,若问他为何爱听,他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戏文常常把遗憾写成圆满,才子佳人也多是好结局,虽为虚构的情节,却也能慰藉人心,填满心中那难平之意。
  可戏终究是戏,就像梦终究是梦。曲终人散,便如同大梦一场。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梦醒后却空留遗憾。
  “姐姐……姐姐唱得虽好,可这戏还是唱得不如阿蛮。”
  傅良夜吞吞吐吐地评判着,仰了头,将酒壶中最后一滴酒接进嘴里。瞧见老鸨带着几位姑娘掀开了帘子,唯唯诺诺地凑近自己。
  “阿蛮呢,本王……本王怎地没寻到她,她又同我玩儿躲猫猫儿,这回躲到哪里去了?”
  老鸨瞧着傅良夜盯了过来,只觉一阵儿心虚,手中不安地绞着手帕,使了个眼色叫身旁的两位姑娘过去好生陪着,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阿蛮姑娘?阿蛮她……许是今夜身子不舒坦……也不知去了哪儿……”
  “身子不舒坦,那本王要去看看她,这夜也深了,也当回卧房了。各位姐姐快退下吧,我……我独自去寻她。”
  言罢,傅良夜摇摇晃晃地起了身,掀开帘子便要上楼去寻。
  老鸨走得一时心急,被桌案绊了一跤,傅良夜忙着去扶,却未料老鸨竟抱住了他的双腿,借势哭喊求饶了起来:
  “王爷,别去寻了,寻不到了。”
  “寻不到了?鸨母这是何意?”
  傅良夜登时同木头一般愣在原地,蹲下身望着老鸨的双眼,扯住她的臂弯将她扶起。待他反应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手莞尔一笑,扯着老鸨的袖子问:
  “是不是阿蛮那如意郎君来娶她了,那是好事儿!劳烦鸨母同我讲讲,那是何等俊俏郎君能娶到阿蛮这般姑娘!这良人家住何处?哪日本王好去贺喜!”
  老鸨闻言只觉鼻子一酸,她知晓永宁王把这些可怜的姑娘们当亲人看,此刻听了这话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王爷,别寻了,那苦命的阿蛮姑娘,已香消玉殒了!”
  她哽咽地攥着永宁王的衣袍,瞧着傅良夜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震惊地颤动着。
  “鸨母,是不是本王酒喝得多了,听不大清了,你重新同我讲一遍,她怎么了?本王为何就寻不到她了?”
  “王爷,她死了,被歹人糟蹋,像是被短刀扎进了心口,胸前好多口子,血都流干了!她死啦!”
  “死了?阿蛮死了,被人杀死的!”
  傅良夜一下子泄了力,扶额靠在桌案前。他难以置信地扶着桌案喘息着,瞳孔中攀上了红色的血丝。
  “本王只离开了三日,她怎么会死呢!你在骗我是不是?”
  “老身怎敢骗你,就是在三日前,夜里老身去唤她,便瞧见了满屋子的鲜血。她穿着那件血红色的罗裙,衣衫凌乱,就那样,那样歪躺在榻上!”
  老鸨一边回忆着,眼睛随之惊恐地睁大,“发现时已是死了许久,身子早就僵了,血也干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那么小的一个姑娘!阿蛮才比晏甄大上三岁,她才十八岁。
  傅良夜闭着眼睛,他忽然间想起了同斗笠客争斗那日,斗笠客腰间短刃上的鲜血,和被自己打断的那句话——
  “是你,害死了梅娘。对了,也是你,亲手杀了自己的母妃。还有谢……”
  谢……他要说的是谢阿蛮?
  斗笠客分明要说的,就是谢阿蛮呐!
  “怎么会,怎么会!你们都在骗本王,你们怎么敢骗本王!阿蛮她怎么能死呢?”
  傅良夜神色恍惚,将桌案上的杯盏扫落于地,不顾老鸨的阻拦拨开人群,奔将至二楼。行至谢阿蛮的门前,他却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惊扰了人安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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