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门外果然是送餐的人，他将一个硕大的木盒子递到乔伊的手上，说了一声“用餐愉快”后便离开了。
  乔伊告别了送餐员，迫不及待地在餐桌上打开了盒子。
  外面的盒子很高级，里面的菜式也很多样，色香味俱全，看着甚至比他昨天晚上吃的还要丰盛。
  他严重怀疑这是陆昀山让他等了这么久的“补偿”。
  乔伊把饭菜都拿出来，开始享受这顿迟来的午饭。
  看在这份午饭很美味的份上，他就原谅陆昀山的疏忽了。
  陆昀山从监控里看到正在“哼哧哼哧”吃饭的乔伊，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完全忘记，只是晚了两个小时。
  这小傻子看起来情绪也很正常，没有因为饥饿而发病。
  说来奇怪，之前他明明被诊断出有认知障碍和自残倾向，但现在却一点也不像个精神病人。
  那么权威的一家精神病医院，不存在误诊的可能啊……
  看来还是得把他带到医院再看一下，陆昀山是出了名的不做亏本买卖，如果这小傻子的精神状态真的已经稳定下来，那他可就要收取报酬了。
  第七章（修）
  虽然公司里事务繁忙，但陆昀山还是抽空关注了一下之前让梁伦调查的事。毕竟，就算乔伊对他再怎么有用，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养一辈子，还是得赶紧找到他的来处把人送回去。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调查，都没有任何头绪，也没有任何线索。
  多年的习惯使然，陆昀山首先想到的就是某些阴谋，会不会是有人出手抹去了乔伊的存在，又特地把人送到他身边接近他
  但是，掩盖一个人的过去可不是件容易事，谁会大费周章地花这些功夫
  总不会是老宅里的那群酒囊饭袋做的蠢事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他还得高看他们几分。
  霎时间，陆昀山突然想起乔伊之前说过的话，难不成还真是个外星人
  他摇了摇头，被自己逗笑了。跟傻子待久了，自己也变傻了。
  还是得尽快带乔伊去医院复查才行，这事不能再拖了。
  晚上，陆昀山进门时，乔伊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往电视上撇了一眼，是意料之中的狗血偶像剧。
  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乔伊的口味都是奇奇怪怪的。
  “明天让梁伦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陆昀山脱下外套，随口嘱咐道。
  “什么”乔伊的注意力本来放在电视上，听了这话直接脑袋一懵，“我不想去医院!”
  他仍然对那个关了自己四天的地方有心理阴影。
  “你生病了，必须去。”陆昀山声音低沉，透出几分不悦，“不去怎么能治好。”
  果然，这个人就是觉得他脑子有病!
  乔伊满脸倔强地看着陆昀山，但站了半天都没见对方改变主意，自己也无能为力，只好眼不见为净，避开陆昀山“噔噔噔”地上楼了。
  “脾气到是挺大。”
  陆昀山没有在意，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更何况是任他摆布的乔伊。
  乔伊晚上没睡好，第二天醒得也早。但他就想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好像这样就不用去医院了。
  但这种逃避的做法显然没有用，没过多久，他就被陆昀山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匆匆忙忙地套上衣服下楼了。
  兰姨一如既往地按时准备好了早餐，但今天的早餐却格外得丰盛，越发像是“最后的早餐”，这让乔伊更加小心谨慎。
  陆昀山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跌宕起伏，见他乖乖地吃着饭没有再拒绝，便也放心了几分。
  饭后，乔伊一走出别墅大门，就看见了坐在汽车主驾驶的梁伦，他心知这事躲不过去，只好顶着陆昀山的视线上了车。
  如几天前一样，乔伊被同一辆车带到了同一家医院，身边只有同一个人。
  梁伦见他焉哒哒地垂着头，心里同情心泛滥。
  只有我送他来医院，他一定很失望吧，但陆总日理万机，怎么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呢，唉。
  这次复诊的流程较之前简单了许多，在乔伊的印象中，就只是坐在咨询室里回答医生问的问题。
  这次乔伊回答得很小心，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否定了自己上次的说法，不再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虫，反而承认自己是个人类了。
  医生听了，未置可否，只是手指落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用计算机上记录着什么。
  在这令人焦灼的静谧中，乔伊心跳加速，拳头紧捏，连冷汗都沿着额头直流而下。
  他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能不能瞒过医生，但为了自由，他只能铤而走险撒下大谎。
  “让你的监护人进来。”医生道。
  乔伊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依照吩咐叫了梁伦，自己则无所事事地在外等候。
  “你是患者乔伊的家属？”
  梁伦动作一顿，默认地点了点头。
  “看他上次的就诊记录，情况不算乐观，不过……”医生右手点了点鼠标，“今天看来似乎有所好转，症状减轻了。”
  “那他最快多久能完全痊愈”梁伦问出了自家老板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不敢妄下断言，他在面对我的时候表现得很紧张，眼神闪躲，肢体语言也不协调，极有可能在撒谎，从而伪装成好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