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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黑暗中,思绪模糊不清,凌思思试着想动一动身子,可方才一动,便觉身上疼的厉害,浑身上下竟然动不了了。
  眼睛不能视物,五感便会被放大许多,凌思思感受到周身冰凉的水流,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正处在河边一类的地方,想起先前坠崖的最后记忆,指不定是她跌下后,掉到了河里,又顺着水流飘荡,这才阴错阳差救了她一命。
  只是,她怎么回去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呢?
  也不知道现在剧情发展怎么样了……
  浮浮沉沉之间,凌思思脑中浮现了无数的想法,但这些想法最终都被终结在几句带着乡音的对话当中:
  「这里有个人叻!」
  「唉唷喂,怎么在这里啊?也不知打哪来的,看着不动,不会没气了吧……」
  「还在喘气呢。兴许是被水从山里面冲出来的,瞧着模样不错,要不咱们把她带去卖了吧?也好救她一命。」
  「哎对!前几日我嫂子的二婶的侄子,来咱家吃酒,说了最近北里有些缺额,若能补上肯定能得不少银钱。」
  「对对对……」
  等……等等!
  什么你嫂子的二婶的……呸,谁想知道这些,但什么将她卖了,那什么北里听起来就不是个好地方啊,还对什么对!
  不要随便帮人做决定啊!
  难道她就逃不了被人拐卖的命运吗?她好命苦啊。
  不等凌思思有所反对,岸上的人怕她中途清醒,摸索着寻来一根木棒,试图戳向她的身子,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知觉了,却不防一个手抖,戳错地方,直戳她脑袋上,将本就不甚清醒的她又给生生戳晕了过去。
  凌思思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头顶一个精緻的鸳鸯纹饰,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薰得人脑壳疼。
  她动了动,发现胳膊和腿都被绑着。
  好笑,拿这种普通的绳子,用这么简单粗糙的几个结就想绑她?当她从前在童军课上学的都是屎吗?
  凌思思不屑的哼了一声,手上一用力,挣脱绳结,……然后她呆了。
  在床榻的另一边,她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倒着一个男人!
  「吓!这是谁啊?」凌思思吓了一跳,当即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下了榻,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转头打量起房间四周,青花瓷瓶、雕花薰香球、琉璃珠帘……还有墙角的架上放着许多女儿家的私人物品,香闺之风浓鬱,此处明显是个女子的闺房。
  既然是女子闺房,为什么会有男人呢?
  凌思思挑了挑眉,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凑到榻边,伸手撩过了男子面上垂下的一綹碎发,看清了他的面容。
  眼前的面容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在一起,凌思思先是一愣,随即唇角扬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是你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榻上的男子似才悠悠醒转。
  他今日被人灌了许多酒,在全城最大的销金窟捧珠楼里花天酒地了一番后,喝得酩酊大醉,到最后什么也记不得了。
  半醒半醉里,依稀察觉到房里不远处站了个人,以为是楼里的哪个老相好,当即双手一伸,覥着脸就朝着窗边那道模糊人影嘟噥道:「唔……这么早就醒啦?来来来,一个人长夜衾寒,怎比得过两个人芙蓉帐暖啊……」
  「长夜衾寒?」一道清凌凌的声音响起,与平日里姑娘们甜腻的嗓音大不相同,多了些少女的娇气,却没多大恶意。
  男子心下一个咯噔,支起半个身子,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面目如雪,模样娇俏的女子,正倚在窗边,似笑非笑地看他。
  大开的窗外,有稀稀落落的星子倒映在她眸里,异常明亮。
  他的目光闪了闪,笑瞇瞇道:「姑娘看着有些面生,可是新来的小姐姐?」
  小姐姐?
  凌思思听见这三个字,立时成功被他噁心到一把。
  她极力压抑想翻白眼的衝动,垂眸轻笑了声,顺手将窗户关上。
  做完这些动作,凌思思抬头瞥了眼他的神情,这才接着道:「这话,说的不对。」
  「哦?」
  「首先,纠正你一点,初次见面就叫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姐姐,是非常不礼貌的。再来,」语气一转,她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这个问题,刚好我也正想问你。」
  果然,榻上的男子在听完她的话后,面色微变,脸上那种轻佻的笑顿时不见了。
  那张看似轻浮夸张的脸,少了唇边轻佻的笑意,与她遥遥相望,竟显得冷酷异常。
  「你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不过,现在貌似是被捲进了麻烦里。」凌思思侧头看了眼窗外,底下将小楼暗中围堵的一队人马,抬眼迎向他的目光,「楼下围了那么多人,应该是来找你的吧?」
  男子闻言,眼中的光芒明明灭灭,无声地打量着眼前的凌思思,像是想辨认她话中真假。
  凌思思也不催促,任他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
  半晌之后,男子终于又笑了起来,原本警戒的表情放松了许多,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衫,问她:「你醒了多久了?」
  「也没有多久。」
  「不趁机逃跑?」男子听见她的回答,好奇地抬头看她。
  一般女子被人掳来此地,醒来后发现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理当惊慌失措,趁他还未醒,趁机逃跑才是。
  凌思思笑了,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于是,当他好不容易推开房门,看见了两把横在自己脖子前的刀时,又默默地退了回来,关上了门。
  上有门卫,下有防备,处境进退两难,男子面色如土,只得悻悻然在榻边坐下。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吧。」
  「你知道出不去,就不紧张?」
  「你这个当事人都不紧张了,我为什么要紧张?」凌思思吹了吹自己的指尖,悠悠道:「不如,你和我说说,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惹来这么多人,还将我们困在这里的?」
  「这个……」男子到底见她是个女子,虽然不知为何被人一起抓来,跟他关在房里,但到底是受他连累,不免有些心虚,道:「小爷我虽然平日与人为善,不曾与人结恶,不过我思来想去,唯有前日韩溯那小子与我争输了月仙儿的彩头这件事,他当时气得不轻,落下许多狠话,想来便是他最有可能寻仇了。」
  与人为善?不曾结恶?
  凌思思简直要忍不住了,她也不想忍,直接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喂,你那什么表情,不要以为小爷我没看到啊。」
  「我也没有不想让你看到的意思。」
  简直没遇过这么直白的女人,男子一脸气愤地指着她,对上她蛮横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神情,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你……」
  那指着她的手指修长,颤抖着指啊指,硬是没能讲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外头有人声由远而近,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位置而来,房内两人乍一听闻,皆是面色一凝,默契地沉默下来,转头盯着门口。
  那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宛如催命的符咒般,听得两人如临大敌。
  男子听着脚步声愈发靠近,在凌思思和自己的安危前挣扎了一下,终是选择了后者,当即转身把窗户一开就要往外跳。
  身后的凌思思悠悠道:「提醒你一下,这里是三楼,而且底下还站着很多门卫噢。」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男子一条腿踩到窗沿上,眼看就要跳窗而逃,凌思思的声音再一次自身后响起:「谁说要坐以待毙了?」
  男子的动作一顿,狐疑地转头看她,「你有办法?」
  凌思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朝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于是,当门外眾人察觉有异,开门衝了进来时,房内早已空空如也。
  门卫愣愣地看着凭空消失的两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咬牙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追啊!」
  与此同时,二楼的走廊上,两道人影,一男一女,并肩而行,快步地欲下楼往门口走去。
  相比三楼是姑娘们的闺房,二楼就热闹许多,除了几间包厢外,还有许多来此消费的客人来来去去,搂着姑娘的身子嘻笑,四周闹哄哄的,满是刺鼻的香粉与酒气味。
  凌思思厌恶地抬袖掩住鼻子,一面与经过的几个人轻笑着点头,勾着身旁男人的手,儼然一副与之交情十分好的样子。
  「你最好装的像一点,他们发现我们逃了,肯定还在楼里找人呢。如果不想引起他们注意,你最好是好好配合。」
  「行行行,好好配合……但你要做什么,能不能先知会一声?你方才那样不说一声,就直接跳窗爬树的,都快吓死我了。」
  男子回想方才情急之下,他以为她有什么好方法脱身,没想到她直接开窗跳到了窗外的那棵树上,藉由蓊鬱的树叶掩饰,借着距离落差跳到了二楼的房间里,简直没吓死他。
  凌思思嘴角一翘,颇有些幸灾乐祸,「你也会怕?意外能製造临场感,习惯就好。」
  她说得丝毫不眨眼睛,男子再一次对眼前的女人感到十分危险。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行事风格与季紓越来越像。
  凌思思走了几步,走廊对面突然迎面走来老鴇,眼下情况未明,他们被关在楼里的房间,也许老鴇也参与其中,不能被她发现。
  凌思思心里一冷,这时候要躲也来不及了,她只能抬袖挡面,很快别过脸。
  老鴇迎面走来,到底在风月场上打滚多年,阅人无数,见到她这般举动,不禁起了几分怀疑。
  老鴇慢慢逼近,警惕地打量着她,凌思思低着头,避开她的目光,硬是不让她看见脸。
  随着凌思思躲避的动作,她的身子几乎与身旁的男子贴在一起,隔着那样近的距离,他几乎可以感觉得到她僵硬的身子,唇角忍不住轻轻勾起。
  方才还那样张牙舞爪的,现在倒是蔫了起来。
  就在她欲动手之时,一隻手忽地伸了过来,宽大的衣袖将凌思思的身影掩在怀中,熟练地朝老鴇笑道:「妈妈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老鴇一见是他,顿时换了笑脸,陪笑道:「哎呀,我道是谁呢。您两日前才来,哪能看得出奴家什么风采呀!倒是您怎么在这里,是哪个姑娘没侍候好吗?」
  「包厢里闷,随便出来走走。」说着,他轻轻瞥了怀中的凌思思一眼,道:「不过,方才开了点玩笑,姑娘正闹小脾气呢。」
  老鴇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曖昧笑道:「原来是您点的姑娘,您早说便是了,倒让奴家差点误会了。」
  男子依旧笑得轻浮夸张,宛如一隻花孔雀,轻车熟路,三两下便安抚好了老鴇的怀疑,面对她露骨的话亦没有辩解,默认地在她的调笑中离去。
  凌思思儘管气得半死,但仍是低着头,借他身形遮掩,和老鴇擦肩而过。
  走出一段距离,凌思思还依稀听见身后老鴇和丫鬟说:「你看,男人也就是这么回事。温柔听话的女子养在家中,出来外头找女人,还是好这口,所以说女人有点脾气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啊。」
  凌思思轻轻笑了一声,抬起眼睛,似笑非笑睨着他,「看来你还是这里的常客啊。方才见你还挺投入的,说不定我帮你还是坏你好事呢。」
  男人轻声叹道:「局势所迫,我这也是为了不惹人怀疑,你就别消遣我了。」
  凌思思哼了一声,走出捧珠楼门口,却又换了个姿势,挽住了他的手臂,佯装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朝着路过投以异样眼光的路人们娇媚一笑,顿时惹得对方嫌恶的骂了句“光天化日之下就白日宣淫,成何体统”,远远避开。
  男子听见很是无奈,哭笑不得地道:「你就不能换个方式,选择低调一点的办法吗?」
  「少来,你悠着点吧,自然一点。」她侧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靠近些,低声道:「他们还在后面看着呢。」
  一听这话,男子脸上的表情顿变,十分自然地伸手揽着她往街上走,笑瞇瞇道:「小心肝儿,你早说呀。」
  凌思思面色一僵,当下差点口吐芬芳,碍于身后的视线,硬是强忍着,扭曲地扯出一抹笑来,空出的手狠狠在袖子下捏了他一把,顿时疼得他眼眶泛泪。
  谁让他噁心她,他也别想好过!
  路过的人看见他们又笑又哭的,面容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暗骂了声“疯子”,纷纷绕路走。
  男子很无奈,显而易见他也是被骗的,但是凌思思得理不饶人,他刚刚还给她解围呢,她现在就对恩人动手。
  真是个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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