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郁难又想到了更早之前的,俞从虔说过的那句“未婚先绿”,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来,同时又由衷地佩服他的不计前嫌。
苏郁难东想西想了好一会儿,在重新闭上眼睛之前,忽然轻声开口,对着俞从虔的背影说了句“晚安”。
好半晌,俞从虔那边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苏郁难在困意袭来时听到他应了一声“嗯”。
依然是很矜持淡定的音调,甚至没有礼尚往来地回一句“晚安”,但苏郁难听到了他的这声“嗯”之后,却很安心地入睡了。
这张双人床非常柔软宽敞,苏郁难和俞从虔各占一边,中间空着足够再躺两个人的位置,两人睡相都不错,尤其是俞从虔,往往躺下睡觉时是什么姿势,醒来后也还是那个姿势。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苏郁难惊讶地发现,一向睡相极佳的俞从虔竟然越过了床中间那段友好礼貌的距离,身体紧挨着他,看上去睡得好像很香……
也不知道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梦,居然这么反常。苏郁难默默地想道。
随后,他又默默地将动静放到最小地下了床,避免两人一早醒来近距离地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这天用过早饭后,俞从虔一副并不急着去公司上班的模样,在苏郁难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后,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苏郁难点点头。
俞从虔没有让司机开车,自己驾驶着爱车载着苏郁难前往邻市。
车子在高速公路驰骋了两个小时,又在拥堵的城市道路缓慢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苏郁难下车环顾四周一圈,终于还是疑惑地问出了口:“这里是哪里啊?我们来这做什么?”
俞从虔也在环顾四周,像在寻找什么一般,回道:“来故地重游一下。”
这是一座既靠山也靠海的城市,尽管不像首都那般,有非常之多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清爽,城市绿化做得也很不错,能让留下清晰的第一印象。
“我们四处走走吧。”俞从虔选定一个方向,毫不犹豫地迈开长腿,侧眸一看,身旁并没有熟悉的人,猛地顿住脚步,又倒退一步,自然地握住收回目光正打算跟上他步伐的苏郁难的手腕。
他边走边解释了一句:“你对这里不熟悉,跟紧我,不要走丢了。”
苏郁难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嘴上淡定地应了一声“好”。
两人即将离开闹市区,不远处忽然炸开一片骚动,人群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惊吓,纷纷四散逃窜。
俞从虔原本只是轻轻握着苏郁难的手腕,没有用力抓着,这下被惊慌失措的人群一撞,手里顿时一空,他下意识在虚空中抓握了一下,抓空了。
俞从虔的心跟着咯噔一下。
混乱在加剧,有人在疯狂逃跑,有人却行动艰难,苏郁难被人狠狠撞了一把,下意识转头寻找俞从虔的身影,却一无所获,而前方有别于惊叫声的嘶吼引起了他的注意。
“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就可以过得这么好?!凭什么唯独我过得那么差!!去他的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既然上天不让我好过,那所有人都别好过!!!”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此刻这个男人手上正拿着一把菜刀,而那把刀上,已经染了红。
苏郁难鼻间嗅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心里莫名地升起了怒意,大脑发出指令,身体本能地释放出信息素去抵抗压制那股难闻的信息素味道,同时奋不顾身地逆着人流冲了上去!
持刀男人仿佛失去了理智,一味地无差别攻击路人,同时用尽全力不要命似的释放暴走的信息素。
苏郁难咬牙忍住从后背窜起来的难受感,在那个男人扬手的时候用力扣住他的手,阻止了他要砍向一个无辜路人的恶举。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遒劲有力的手毫不留情地从背后锁住那男人的脖子,伴随着强大的雪松香信息素。
苏郁难在那一瞬间都想弯下腰去,但那阵雪松香却好像对他额外照顾一般,他的身体才感到一阵带着怒意的威压,它们就很及时地撤走了。
持刀男人就显得难受多了,同时也激烈地挣扎起来,嘴里仍在不客气地骂着一些不甘心的话。
苏郁难现在这副身体毕竟只有十八岁,又养尊处优惯了,个子是挺高的,力量却还不够,他顾忌着对方手里的菜刀,一心想把它夺下来,一个没留神,膝盖被胡乱地重重踢了一脚。
苏郁难疼得紧闭眼睛闷哼了一声,心头火蹭蹭地窜起来,忍着痛一个发力,蛮横地一扭对方手腕,终于将对方手中的凶器给夺了下来。
下一秒,他就听到“咚”的一声,是人体重重摔到地面的声音,惊魂未定地垂眸看去,是俞从虔冷若冰霜地将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给死死按趴在地。
雪松香信息素在那一刻强盛得不像话。
苏郁难难以自抑地弯腰半蹲在地上。
直到那个男人被警察拿手铐铐住带走,冰冷的雪松香才慢慢淡下来。
俞从虔快步上前扶起苏郁难,一言不发地把目光落到他的右腿上,苏郁难忙道:“我没事,就刚被踢到的时候有点疼而已。”
说完,他还做慢动作的高提膝跑步示范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