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沈阁乔抿了抿唇,手去揉自己摔到的腰和臀。她娇声嘟囔,“疼。”
  徐雍启哂笑,将峨眉刺重新递予沈阁乔,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哪里摔疼了?”
  沈阁乔眼里却滑过狡黠神色,一把握住峨眉刺,先发制人地刺向徐雍启。
  “骗你的。”她笑说。
  徐雍启也笑,抬手将她手腕略转扣,峨眉刺再次“叮当”落地。
  “速度再快些。”他说。
  于是“战斗”彻底打响。
  沈阁乔完全估计不出徐雍启的身手有多好,在她以为自己足够快时,徐雍启还能轻巧躲过,并将峨眉刺打落在地;在她以为徐雍启又要躲过攻击时,他却不躲不避,只借力将尖端抵上她自己的脖颈。
  “叮当。”
  “叮当叮当。”
  “叮当当。”
  峨眉刺落地声音,视战斗状况有所变化。
  “咚。”
  “砰。”
  “哗哒。”
  沈阁乔摔在地上的声音,视徐雍启用了多少力。
  沈阁乔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直摔到该吃晚膳的时辰。
  青碧来叫沈阁乔吃饭时,瞧见她家王妃灰头土脸地被徐雍启压在地上,一张白净的小脸像在沙地里滚过一圈,脸颊、鼻梁、下巴哪哪都是灰。她龇牙咧嘴,像是哪里摔疼了。
  徐雍启则高高在上仍旧束缚沈阁乔行动,神情冷淡清疏,低头和沈阁乔说了些什么。
  青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还以为是沈阁乔惹了徐雍启不高兴,被武力值天花板的“塞北大将军”摁在地上教训。
  她有些吓傻,当即向徐雍启喊道:“王爷,王妃她从小被丞相惯着长大,做事和说话难免不合规矩些,您既娶了王妃自该体谅,怎么说也不该这样打她啊!”
  半蹲身子扣着沈阁乔的徐雍启抬眼,看看青碧又低头看一张脸如小花猫的沈阁乔,不由哂笑。
  沈阁乔则咬牙,要挣开徐雍启束缚,她大声开口:“你放我起来,我们再来!”
  青碧:“?”
  徐雍启松开沈阁乔,同时收起地上的峨眉刺,他先向一脸懵的青碧解释,“没打,是在教她武功。”
  青碧挠了挠头,还是有些懵,“那你们还要接着打…教学武功吗?晚膳准备好了。”
  沈阁乔和徐雍启打得正在兴头,探身过去要抢徐雍启手里的峨眉刺。她果断摇头,“不吃了!打架要紧。”
  徐雍启将峨眉刺收在袖里,同时一把扣住沈阁乔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一面笑一面摇头,“学武功不是这样没完没了地从早打到晚,书房里给你备了本护身技法,你需要复盘一下。”
  他顿了顿,指尖摩挲过沈阁乔的小花脸,替她捻去脸上的尘土,轻笑了声,“陪你打了一下午,夫人不饿我可饿了。”
  沈阁乔于是点点头,将手上的灰全蹭在徐雍启腰间。她笑得恣意,“知道啦,那先吃饭去!”
  -
  冬至前一日,徐雍启和陈昔尧约好了见面商谈,沈阁乔则继续在王府里练学峨眉刺。
  陈昔尧府内,徐雍启抿一口茶盏,听见对面陈昔尧开口问道:“不知道翰祁王来府所为何事?在王爷开口之前,卑职提醒一句,卑职已收了四王妃送的礼物。”
  陈昔尧言下之意,他已是徐雍墨那头的人。
  徐雍启神色未变,他点头,“我知道,乔乔和我说了。”
  陈昔尧捏着杯盏的手一滞。
  徐雍启抬眼,眸色漆黑目光深长,他道:“乔乔还和我说了,你是她昔尧师兄。”
  陈昔尧抿唇,眉峰蹙起,平日一双温和散漫的眼陡然变得凉薄冷厉。攥着杯盏的手用力,手背有青筋凸起,他沉声:“王爷知道了然后呢,您想用沈阁乔的安危来威胁卑职吗?卑职提醒您一句,沈阁乔到底是您的王妃,是丞相大人最心疼的女儿。”
  徐雍启瞥了眼陈昔尧握着杯盏的手,从那手便可一窥陈昔尧对沈阁乔的感情。他摇头,淡淡开口道:“我不会拿乔乔的安危来做诱饵威胁任何人,我很喜欢她。”
  陈昔尧难辨徐雍启话的真假——他喊“乔乔”喊得熟稔,简单二字磨出些缱绻意味。可男人最懂男人,喜欢和宠爱全是可以装出来的,在利益面前,感情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陈昔尧顿了顿,将话挑明,“坦白来说卑职不相信您的话,王爷只需说您要做什么,又要我做什么?”
  徐雍启抿了口茶盏,“要你假意逢迎徐雍墨,暗地里阻止他将研制出来的药剂送往泸景。”
  第33章 陶艺
  陈昔尧闻言眉头深深蹙起, 上眼睑下压,他带点愠怒地抬眼看徐雍启,沉声道:“王爷, 此事恕卑职无法做到。”
  他右手攥拳,眼直直盯着徐雍启,字字如警言, “泸景百姓受瘟疫所累,遍地尸体、满目疮痍, 多少孩子没有母亲、老人白发送黑发,这样破败潦倒的情况, 您来跟我说阻止四皇子将药剂送往泸景,您不觉得您为了那点权力而过分残忍无情了些吗?”
  陈昔尧顿了顿,摇头叹息似有些无奈, 道:“卑职还以为王爷驻守塞北多年, 更能体会百姓之艰辛。如此看来, 王爷还是请回吧,昔尧和您绝非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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