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没谁会喜欢听这个,就因为大几岁,就被人如兄如父般对待。
  还是心上人,这并不值得高兴。
  虞景纯解开缠绕的死结,伸手轻轻托起他的腰,正想拽下裤子,眼前一晃,脖颈突然被东西勒住。
  力道迅猛,是真下了狠心。
  殿外就有侍卫,他想出声呼救,想推掉手边玉枕,可思绪一荡,又放弃。
  两指宽的东西,应该是发带,他撩着头发时拿的吗。
  原来不是想打他,是想杀他。
  可他拨弄长发时,真的很好看。
  脖子勒得越来越紧,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连挣扎的力气都渐渐失去,虽然他从未挣扎过。
  窒息感一点点笼罩,虞景纯视线变得模糊,隐隐能听到崔文鸢的哽咽。
  他皱着眉,很努力地想看清,却只能看到一团泪眼淋漓的白影。
  像脊兽间显露的朦胧月亮。
  蠢东西,再哭侍卫就进来了。
  就在意识飘散,快要魂归天外时,他伸出手,轻轻在那团湿漉漉的白影上抹了一把。
  那根发带瞬间松了,虞景纯深深呼吸,狼狈地跌在一旁。
  他脑袋晕成浆糊,因大口喘息,被空气呛到,抖肺搜肠地咳起来。
  虞幼文蜷缩在床头:“滚……”他用脚踢虞景纯,踢他的脑袋,踢他的脸,一脚接一脚:“你给我滚。”
  虞景纯嗓子疼,却忍不住闷声笑。
  他的文鸢呐,总是这么心软。
  虞景纯把脸埋在被褥里,挨着踢,并不想走。
  他像一个孩子,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
  只会蛮横无理的耍赖撒泼。
  他在还没学会放手的年纪,就失去了教导他的人。
  从此只能在爱而不得中挣扎。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着,靠在床的两端,天明时,允安隔帘叫走皇帝。
  回到正殿,虞景纯得知了林烬离开辽东的消息。
  他满可以布下天罗地网,将人逮捕,但却恰恰相反,给他发了一张半月后回京的诏令。
  林烬接到诏令时,正在换内官服,准备混进宫找虞幼文。
  他知道这是皇帝给他的两个选择,要么光明正大的现身,要么自投罗网的入狱。
  诏令写的回京日期在半月后,他等不了那么久,可是虞幼文在宫里。
  他哪敢轻举妄动。
  他可以肯定,虞幼文是不愿的,若自己入狱,只会让他受制于人。
  辛捷跪在屋中,见他丢了魂似的,有些害怕:“将军,庆元那边……”
  林烬听了汇报,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皇帝怎么能看上虞幼文呢。
  晃动的马车,入宫几日未归。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辛捷傻跪着,身形在林烬高大的阴影里,心知做了错事,什么也不敢说。
  他没挨骂,却比被骂了还难受。
  此时夜深人静,林烬撑着双膝,抬起的眼眸漆黑:“你叫叶安把庆元的事密奏陛下。”
  皇帝不是已经知道吗,辛捷不解,却不敢问。
  准备颔首退下,又听林烬说:“我让太傅写一张调你去辽东的条子,你带扶荣离京。”
  “将军,属下跟您一起。”
  林烬脱了内官服,沉思片刻说:“你有家了,和扶荣商量一下。”
  辛捷颔首退出房间,摸黑去找叶安,传达完命令,才往白帽儿胡同走,西边第三户,很不起眼的小院。
  院中桑树有碗口那么粗,正在春夜的微风中摇摆着嫩芽。
  辛捷提着灯笼,刚走近,那院门就开了,巴掌宽的门缝里,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林扶荣穿着单衣,拉着辛捷往屋里走:“留了烧肉卷饼,还热乎着呢。”
  一片枯黄桑叶落在林扶荣肩头,辛捷抬手给他拂掉:“爹睡了?”
  “喝了药,早睡了。”
  辛捷吹熄灯笼里的烛火,把灯笼挂在木钩上:“下回可不许等了,衣服也不披,冻病了咋办。”
  第96章 我给你做糖饼
  林扶荣乖乖嗯了声,推开西屋房门,从棉褥子里掏出小竹篮:“快过来。”
  辛捷拿了外衣给他披上,坐到林扶荣旁边,就着他的手咬了口卷饼,咸的齁人。
  林扶荣笑着问:“是不是熟了?”
  “嗯,”辛捷咽下去,忍住没端水杯,“很有长进,都可以开铺子了。”
  林扶荣喜欢他夸,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眸笑眯了。
  “爹爹也说好吃,等桑树结了果,我给你做糖饼。”
  辛捷想不出那个味儿,他吃完饼,特讨人厌地嘬他的脸蛋,蹭的油乎乎。
  已是夜深,林扶荣怕吵醒他爹,捂着嘴与他嬉笑。
  玩闹了一会儿,辛捷端着铜盆,去厨房打来热水,给他擦干净脸。
  摸了把趿着鞋的脚脖子,冷冰冰的,挽高裤腿,放到热水里,揉着捋着,仔仔细细地给他洗。
  他爱不释手的样子叫人脸红。
  林扶荣脚趾缝敏感,跟躲猫猫似的,避着他的手,在铜盆里窜来窜去。
  辛捷摸着他泡暖和了,脱掉自己的鞋袜,踩在他乱动的脚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明明离那么近,辛捷非要伸手,把人捞在膝上,黏糊糊地抱住。
  林扶荣用额头贴着他额头,正亲昵的时候,冷不丁听辛捷说:“跟我去辽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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