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她拉着隋璟道:“走吧,你父皇想见你,你也正好去看看你父皇。”
  隋璟自然应下,声音艰涩道:“是。”
  可正当二人要往里间走去之时,一旁始终不曾开口说话的隋止却忽地道:“说来我也许久不曾见父皇了,这些日子凡是来探望都被母后的人拦在殿外,说是父皇身子虚弱,不便惊扰,既然如今父皇醒来,也都能见三弟了,不知母后可否允我一同去看看父皇呢?”
  谢皇后脚步顿住,唇边的笑意越发勉强,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太子这话说得倒像是本宫不让你去见陛下一般,其实哪里有这种事,只是方才你也听着了,陛下只说是想见阿璟。”
  说到此处,她思忖了片刻,又道:“阿璟被送去西山大营到如今已有数月,陛下也确实许久不曾见他了,特别是如今又这样病了一场,陛下心底念着他也是正常,太子却一直是在宫中的,时常见着,也不差这一回两回的。”
  “若是太子实在想见陛下,不如待会儿本宫见了陛下与陛下提一提,若是陛下应允,本宫再令人来向太子知会一声也不迟。”
  谢皇后如此说了,便仿佛是隋止不懂事了。
  但隋止却并未顺势应下,而是皱眉道:“母后这般做法有些不妥当吧,前些日子总不让我见父皇也就罢了,如今父皇醒了依旧如此,母后这样担心我见了父皇,这其中难道有别的缘故?”
  他说着,面色不善地冷哼一声,竟是往前行了几步,瞧着大有要闯进里间去瞧个分明的意思。
  但他还来进入里间,守在殿外的禁军首领迟文恪便大步拦在了隋止身前,“太子殿下,得罪了。”
  第九十六章
  这迟文恪作为禁军首领, 原本是只听从圣人吩咐的。
  只是如今圣人缠绵病榻,谢皇后便寻着机会令他守在明宣宫前,名头自然是护着圣人的周全, 免得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接着这机会伤了圣人。
  至于谁人是那有心之人, 便不得而知了。
  而迟文恪也并非那不通变节之人, 等谢皇后将如今情形说明,迟文恪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眼下确实护着圣人安全是最为要紧,所以便当真亲自带人守住了明宣宫。
  此时他向前几步拦住了隋止的去路, 嘴上虽然说着“得罪”, 但是语气却是并不客气的,身形更是没有分毫要让步的意思。
  隋止皱眉, 目光扫过迟文恪身边那几个守卫,知晓他此时想强行闯入里间定然是不行的。
  只能是后退了几步, 算是舍弃了闯入里间的念头。
  如此, 那迟文恪面上神色才松缓下来。
  而谢皇后却仿佛不曾瞧见方才二人之间那一番对峙,只依旧带着隋璟往里间走去。
  进了里间,殿门亦是被紧紧关上,等在外间的隋止自然是一点声响也听不见了。
  他转身,似乎有要离开此处的意思,但谢行玉却在这时走了过来。
  这谢行玉原本便是跟在隋璟身边的, 不过隋璟大约是急着见圣人,而谢行玉又还有家人需得安置妥当,所以隋璟便先入了宫, 而谢行玉慢了一步,到了这会儿才来。
  但却正好遇上了准备离开的隋止。
  谢行玉虽是上前行了礼, 但一开口的语气却不算好,他语调有些发冷道:“太子殿下倒是果真并非寻常人,宫中形势如此,居然还能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的小事上边,连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都要抢走,臣当真是佩服。”
  他话语中分明带了刺,隋止听得明白,面色却不曾生变,只道:“属不属于,抢不抢走却并非是由谢将军来论断的,还应当是看她如何想,谢将军以为呢?”
  大约是想起江奉容在他身边时是如何想尽办法逃离,谢行玉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但却很快恢复如常,他冷哼一声道:“阿容不过还没看清她自己的心意罢了,我与她十余年的感情,哪里是几个朝夕便能撼动?”
  隋止看也不曾多看他一眼,只道:“倘若当真有那一日,也应当由她自己来决断。”
  依旧是平静至极的语调,仿佛对这一切都始终是并不在意的态度。
  但宽大袖袍底下已经绷紧的指节却早已将他的内心所想暴露无疑。
  他认清自己心意的这些时日以来,其实做了不少超越那条界限的事,仿佛早已将那心思明晃晃地表露了出来,但其实却还不曾真正与江奉容说过什么。
  这其中缘由,自然是与这谢行玉有些干系。
  毕竟江奉容与谢行玉的过去可谓轰轰烈烈,不说他们这些人,便是上京随便一个路人,或许都曾听闻过当初他们之间的那一桩婚事。
  隋止并非在意他们曾有过这样的过去,只是在意江奉容的心,在意她心里是否还念着谢行玉。
  ……
  里间,谢皇后已经拉着隋璟走到了圣人的床榻边上。
  圣人此时依旧紧闭双目,显然并未曾醒来。
  “母后,父皇这……”隋璟见此景象自然意外,他当真以为圣人已经醒来,并且还提出想见他。
  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儿,从前隋璟还在宫中是,圣人便向来不喜他,后来他去了西山大营历练,或许是看出他有几分恒心,圣人难得称赞了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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