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楚归程亦是沉默好一会，才缓缓比划道：「可你还是换上了他的戒指。」
  说完这句话，牧妄突然看见楚归程的眼眶瞬间红了，之后晶莹剔透的泪水就这样砸在被子上，留下一点痕迹。
  好看的杏眼变得灰雾蒙蒙，又似一片水帘遮住了里面的生机。
  恍惚间楚归程意识到，他们在一起后所有的矛盾和问题，都在他起初的担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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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要和陌生人闪婚啊！》
  文案：【正文第三人称】
  1.今天我遇见了个男孩，他比我小一届，喜欢笑，像冬日里的太阳，温暖又耀眼。
  可惜，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2.开学第三周，我知道他的名字和专业了，也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没关系，反正他还没谈。
  3.第五周，我加上他的微信了。他的昵称就是一棵小树苗，很可爱。我在他的朋友圈下看见了我室友与他的互动。
  原来，他喜欢的人是我的室友。
  4.我嘴好笨，到现在为止与他的聊天记录只有冷冰冰的节日祝福，我看见室友总是盯着手机笑。
  他们是要在一起了吗？
  5.不行，我一定要多多和他见面，让他注意到我。终于，借着学校晚会活动，我慢慢和他多说了些话，他也记住我的名字了。
  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边的室友身上。
  6.他们在一起了，应该是我还不够好。如果我比室友早一点遇见他，是不是他就可以注意到我了。
  不会的，因为他始终喜欢的人都是室友。
  7.大四那年他们订婚了，看着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和脸上扬起的笑容，一如我最初见到他时那般好看。
  他过得好就行，祝你们幸福。
  8.同年，我出国深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也好，不用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9.二十七岁那年我回来了，他们也早已结婚，是人人羡慕的伴侣。
  真好啊，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好呢。
  10.他死了，我给他做的手术，看着他停止心跳。那一刻，我好像也要死了。
  可身为伴侣的室友，竟然没来看他一眼。
  老天爷，怎么会这样，他不是个幸福小孩吗。
  老天爷啊，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老天爷啊，怎么可以这样，如果我当时勇敢一些，他会不会不是这个结局。
  第69章 无眠夜
  那个时候牧妄还是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歌手，楚归程坐在台下仰望他。简单的背景变成夜色幕布，牧妄是那里最亮的繁星。
  他始终都想安稳长久，免不了开始担忧未来。担心身份相差太大，怀疑牧妄喜欢自己什么，忧愁彼此间的不搭配，更害怕分开时的揪心难受。
  现在看来每个糟糕又坏的事情，都被楚归程事前预料了。
  好似冥冥中早已注定。
  与其说是最初的担忧，还不如说是清晰的认知。楚归程知道自己的不好，也能看见牧妄身上的好。
  “不…不是的，我没想戴。”牧妄干巴又急切，焦急地抓住楚归程的手，“我没想戴，你知道的，我平时压根没戴过。”
  「重要吗？你参加的应该是类似家宴一样的吧，对你而言重要的人都有出场吧。」楚归程收好情绪，平静地比划。
  平日里戴着自己的戒指，是重视吗？没有，那是因为这里没有别人，更说白了点，自己始终还是处在他情人的那个位置上。
  上不了台面，又舍不得丢掉。
  还不如那个人来的有份量呢，最起码人家有头有脸，不至于像自己这般躲躲藏藏，见不得人。
  之前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也是错的，楚归程盯着牧妄，就算是时时刻刻站在他的身边，哪又有什么用？
  终将离别，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他这样的人，和牧妄那样的人，就是不该相交的两条线，始终保持平衡，永不交集，才是最好的。
  楚归程垂下眼眸，掩盖住那些难以言喻的情绪，他转身望向窗外的夜景，对牧妄说：「不早了，先休息吧。」
  这话一出，牧妄立马慌了神，比起无止境的争吵，他更害怕此时极致的冷静。
  “你听我解释，家里是有那个想法，但我从来没答应过。”牧妄死死盯着楚归程，生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随即迫切地想证明自己的心，几乎是压抑着声音道：“我真的只爱你。”
  对比牧妄那双因情绪上头，睁得有点儿骇人的眼眸。此刻楚归程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在比划时还带上了认真谈判意味：
  「我知道你爱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
  「但爱和成家是两回事，你知道的，我从来都只想要我们好好的，然后一步一步，按照脑中想法走到该去的那一步。」
  「可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再怎么争吵，分手，和好，都只是在证明我们不合适。」
  「我们都不是小孩了，也知道爱和合适是两码事。」
  「就算没有那个人，以后我们依旧要走到这一步。」
  楚归程不紧不慢地比划，神情认真又诚恳，唯有那停下比划时的双手，带着微微颤抖，才暴露点儿那些被瞬间隐藏的委屈，难言，生气，愤怒，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