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滚开,你拿这种小孩子家家的东西戏弄谁呢。”
  “三殿下息怒,我给殿下道歉还不行嘛。”
  “赔礼可以,肉偿滚蛋。”
  这位三殿下性情跋扈,举止嚣张,霸主之名实至名归,三天两头地不回家是常事。
  可从来没有失踪过这么长的时间,汜丹王翻遍了草原也没找到他的小儿子。
  ——不过好在,在六个月之后,他的小儿子安然无虞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比起从前的乖戾,竟意外地乖顺了许多。
  他的父王对此表示很稀奇。
  因为三殿下从前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事情便是恃强凌弱、以大欺小。
  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三殿下如今对外倒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怎么对我还是这样?”
  沈沨坐在湖边,闻言,掬起一捧水甩向说话人:“去你的,我右腿差点被你打瘸了,能给你好脸色瞧吗?”
  “三殿下这话有失偏颇,”顾云修甩了甩脸上的水,也不恼,纵容般看着他,“当初害得我差点栽在汜丹的人可是三殿下您啊。”
  “当初本王年纪尚小,还不懂事。不行吗?”
  顾云修躺在草地上,枕着后脑:“六个月前的殿下已经二十有五,正值盛年,何来年纪小一说。”
  沈沨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更何况本王那时候哪里知道你中了蛊毒,只管把你关在柴房里拿你解闷逗趣,你又不肯开口同本王服软,自然少不了吃些苦头嘛。”
  当时的情况远比沈沨嘴里的严峻得多。
  李无涯多疑,在顾云修离开京城前给他种下蛊毒,顾云修一路行至西洲这才发觉,原本这蛊毒并不复杂难解,只需要尽快服下解药即可。
  可偏偏顾云修那时候又碰上了沈沨。
  异国人、眉目俊朗、又硬气得很。
  沈沨少不得要戏弄他一番。谁知,得罪错了人。
  最终强行闯出去后的顾云修在临死前最后一刻服下解药,然而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报复是免不了的了。
  沈沨被他拐走。
  顾云修用了最直接最极端也最折辱人的办法,在沈沨身上实施了他的报复。
  “所以走了那么多的弯路。”顾云修转头看他。
  沈沨的双眸包含莽原一样的野性,黑亮而有生机。
  沈沨轻笑一声,高束的马尾在风中轻晃:“亏你还有点人性。”
  “以后不要那样做了。”
  “哪样?”沈沨无畏地笑笑,“割腕吗?你这不是把我救回来了吗。担心个屁。”
  顾云修点头。
  沈沨割腕后失血过多,所有大夫都说人已经无力回天。
  是他向萧域明讨药,镜十连夜翻遍炼药房,最后才找到一颗救命药。
  想到这些,他喃喃道:“不知道京城如何了。”
  苍茫的天极划过一只雄鹰。
  是一只极有灵性的鹰,它顺着两人的方向俯冲下来,最后在顾云修肩侧停下。
  顾云修直觉不好,忙起身,最后在鹰嘴里找到了衔着的一张字条。
  他迅速将字条看完。
  沈沨停下玩水的动作:“怎么了?”
  顾云修眉目冷峻:“北疆数国向东凌正式宣战了。”
  “呵。”沈沨骨子里还是那样率性嚣张的个性,本性使然,他讥笑道,“区区一个北疆,跳上跳下,惹人烦得很。我让我父王和皇兄灭了他们不就好了。”
  顾云修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缓缓道:
  “京城果然出事了。”
  “他们两个……都出事了。”
  第63章 久别
  北疆向东凌宣战并不是临时起意。
  数次三番的挑衅,几欲失守的酆门,这一切都蓄谋已久。
  秋猎结束之后,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加速键。
  “陛下,这仗如若真打起来,势必民不聊生啊。臣以为,只有割地求和,方能保一方安稳。”
  朝中也不乏有理智清醒的人在。
  老太傅一大把年纪,撩起衣袍跪在阶下:“启禀陛下,此战凶险,朝中既无人能战,老臣愿领兵出征。”
  “……太傅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原主扶额,阶下你一句我一句,聒噪得很。
  他从龙椅上走下来,拨开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往殿外奔走。
  身旁的声音还在继续:
  “陛下,您去哪儿啊?”
  “陛下,此次北疆数国联手,攻破酆门是迟早之事,不管是迎战还是议和,都应该早做准备。不然届时兵临城下,那便为时已晚了啊!”
  “若是从前的萧大人没有,或许可以一搏……”
  “今日便是萧域明的行刑之日,倘若——”
  “闭嘴!”殿门口,陛下实在被搅扰得心烦意乱,厉声呵斥,“国师呢,国师人去哪儿了?!”
  金殿外,兵器甲胄的声音响起。
  李无涯率领禁卫军走进大殿,他在原主面前站定。
  原主头昏脑涨,有些神经质地抓着李无涯的衣袖,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国不能亡,百年基业不能毁在朕手里!”
  李无涯任他拉着。
  “不能让他们攻进来,朕不想死,国师、哥哥,你快想办法,快点想办法啊!”原主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他蹙眉咬牙,下定决心般对李无涯说,“朕、朕去守关,朕亲自率兵,总之不能让他们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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