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抓过他向下摸索的手求饶道:“殿下,我怕——”
他疑惑地眯着眼:“怕什么?”
“我不太懂——”
“不懂——”他更加迷惑的眼神让我瞬间想到了个头又蹦了一截的齐羽。
儿子都打酱油的年纪了,竟然不懂,说出去谁信啊。
我讪讪地笑着,无话可说。他眸色微红,似有风云翻滚,饱满的嘴唇将我紧紧包裹,我瞬间窒息,闭紧的牙关被他灵巧有力的舌头撬开,原来舌头还有这个用处。
紧张恍惚中,听他微喘道:“我一直都懂,跟着我便是。”
一夜之事,羞于口诉,想想都恨不得找根绳子在自己脖子上套上三圈,再将两头拉紧。
寅时,齐沐精神抖擞地起床,我从锦被中伸出一截手臂拉住了他:“殿下难道不累?”
他回过身,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坏坏地回道:“好几个月了,若不是怕你头一遭受不住,按从前,我至少还能来一倍之数。”
拉齐沐的手瞬间垂了下来,心头若巨锤敲大鼓,一夜六次郎啊。
以前的原主怎么熬过来的?
此前,我还时时内疚自己的鸠占鹊巢。如今看来,原主的魂魄还不知道去哪里潇洒快活了,留我在这里接了这一摊子的事!
兵器操练后,齐沐赶着去早课,来道别的时候,我呵欠连天坐在梳妆镜前。
凝霜正帮我绾发,见齐沐进来,凝霜退后几步。
齐沐像个孩子,从身后双手环在了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语:“晚膳等我一起。”
我羞得满面红霞,他已迈着大步出了门。这时,却听宸极殿内侍来报:王上出大事了。
第9章 09 菊月·桂月
东越王在淑妃那里摔了,夜里荡秋千的时候,因为怕搅扰到王太后,所以拖到白日才传出消息。
我赶到时,东越王全身绷带、鼻青脸肿躺在卧榻上,不成个人样了。
王太后坐在一旁细细问太医伤情之事。
王后眼中似有刀光剑影,牢牢盯着跪在一旁小声啜泣的淑妃。
半夜、后院、秋千,至于摔下来的细节,两位主人公语焉不详,支支吾吾。
众人心知肚明,不好追问。
我随着王太后、王后出来时,齐沐还在殿外默默候着,也不进去。
太后一手抓齐沐,一手拉着我说道:“去陪哀家说说话儿,这是多久不曾见我这对宝贝了。”随后又让王后把世孙也叫去。
“哀家也把你母嫔带回了,都去见见。”太后见到齐沐,眉开眼笑,似乎都忘记刚刚那个半死不活的儿子了。
也不知秋千有多高,东越王摔了胳膊腿,还撞了额头眼睛,非但行动不便,连奏折都没法看了,说是眼前似有蚊蝇乱飞。
上次东越王赌气罢朝,这次真就无限期罢朝了。百官忍不住,品级不高、平时毫无存在感的各路小官纷纷跳出,直陈家国大义,劝东越王允许世子代理朝政。
东越王气得绝食绝药,我生怕齐沐又像上次那般自虐,装作身子有恙,转移齐沐的注意力。
椒房殿中药香阵阵,也不知道太医瞎开了什么药方,当齐沐将药碗端至我面前,要喂我吃时,我下意识背对着他。
“我没病,我没病,不要吃药。”我学着明贵妃样子,娇柔着嗓子,只是听着还没达到她半成的功力。
撒娇女人果然好命,堂堂世子屈下身段,哄道:“乖,我看了方子,都是些清热败火的药。太医说你中了些暑气,倒也不碍事。我还让人放了些糖霜,一点都不苦,快喝了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一听,心中一慌,转过身子,拽着他的袖子,憋着嗓子继续:“我不管,殿下要陪我。妾要一直看到殿下,才能安心。”
他唯恐撒了药,将药碗轻轻搁在小几上,扶我坐起,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苏学士今日要考我,我提前去温习,免得不过关又被他说。”
“考试完,殿下去哪里?”
眸光微动,仿若三月熏风般温暖,他拦我入怀:“自然来你这里。”
“殿下当真,哪里都不会去?我不管,殿下若是骗我,从此我再也不理殿下,而且再也不吃药。”
齐沐轻轻捏着我的下巴颏,迫使我的目光对着他。我不敢直视他的黑眸,眼光逡巡到他的唇上,也不知道怎么的,脸更红了。
却听他在我耳旁妖媚般低语:“这些日子,父王伤情不稳,你我不宜合欢,传出去不好。”
好像有人往我嘴里塞了一块烫山芋,我张大嘴,口水又差点没把我噎得背过去。
“咳咳咳,那个,殿下,咱们吃药吧。”
他这才端药一勺勺喂我,修长有力的手指泛着白光,煞是好看。
“你是怕我去宸极殿吧。”他面上毫无波澜,轻轻吹着药汤。
他到底是明白的。
“你宽心吧,我不会再去做无谓的抗争,我答应过你的事,我都不会忘记。”
初见时一脸戾气、傲然难犯的齐沐,如今墨发半束半披,一身青玉色袍子,让他举手投足呈现难得的儒雅醇和的气息。
以膝为枕,我俯身贴着他,任他绵软的大手一遍一遍捋我的长发。
绣幔垂地,丹桂幽香浮动,我静静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个夏天就要过去了吧。
纵是东越王雷霆大怒也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