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典狱司的刑罚大多残酷,一遍下来能活着喘气的, 不多,最可怕的就是那种故意吊着你的命,不让死的。
  相比之下姜洄就温和很多,只要你说出她想要的答案,她就能让你在最后的时光毫无痛苦,甚至有点愉悦的死去。
  也是从这一天起,姜洄在典狱司也逐渐混出了名号,“血菩萨”,典狱司中唯一能找出一点慈悲心肠的阎罗。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姜洄还在忍着巨大的恶心,一遍一遍的看着齐天他们施刑,学习审问技巧。
  言益正在处理安衡月给他的账单,白楚敛母子前些年以国库空虚为由,逐渐减少了北境的军费开支,这些年北境士兵的吃穿用度基本都靠他和安家来养,所以姜洄说他是大富翁也没说错。
  外边人说他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大奸臣也没说错,这些年他靠着查抄这些贪官中饱私囊了不少,这些贪官搜刮的民脂民膏多数用作了北境的军需,剩余的一些资助给了站在他们这边或者保持中立的军队。
  他没那么好心给白家养军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关面对外敌还是内患,北境这支军队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处理好政务,言益撇下所有人暗中出行,没一会就出现在了安家。
  安衡月本来已经打算休息了,听到窗框的敲击声,掏出枕边的短剑,小声问道:“谁?”
  “我,言益。”
  听见他的声音,安衡月放下剑重新点亮了蜡烛,将窗子打开。
  “进来吧。”
  言益没动,仍旧隐在黑暗中,安衡月也没催他等着他的下文。
  言益靠在墙上,问道:“今日,你说她了?”
  他一说安衡月立马就想到了中午发生的事情,知道言益对于姜洄是有点偏爱在的,她刚想要开口解释,言益就说道:“我的人,不需要你管教,你管好自己的人就行。”
  言益说完转身离去。安衡月回床上躺着,辗转反侧睡不着,烦闷的起身坐在床上骂道:“不是,言益他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说这破事?”
  从安衡月那回来,言益抓了个人问姜
  洄在哪。那人也是刚从监狱里出来,一想到姜洄整个下午在监狱里折磨犯人,折磨他们这些兄弟的时候,他就一脸菜色。
  “她,她在监狱审犯人?”
  “她不是闻不得里面的味道吗?怎么跑那去了?”
  “她现在……”她现在变得比我们还变态!
  话还没出口,言益便越过他往监狱走去。刚到牢房的时候就听到姜洄欲欲跃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来,试试这个,我听云姑说,这玩意洒在身上,流出来的血会立马变成新的毒药,腐蚀皮肤。”
  下午的时候姜洄回了趟自己的房间,搬回来一堆瓶瓶罐罐,这时候齐天他们才知道原来姜洄的房间藏着这么多危险物品。
  现在想想都有些心惊胆战的,以前他们外出很喜欢给姜洄带礼物和吃的,赶上她不在,他们都是自己推门进去放她房间里,齐天看看那些瓶瓶罐罐,有些庆幸,也就是姜洄没那么重的防御心,要是换了别人,设个什么机关之类的,他们不一定有命活到现在。
  “你在干什么?”
  姜洄正在撺掇齐天往犯人身上试药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手上一抖,药粉洒到了齐天手上,他刚打完一顿鞭子,手上沾了不少血,药粉撒上去立马就有了反应。
  “滋啦”声音夹杂着冒烟的腐臭味,齐天一个大汉疼的吱哇乱叫。
  姜洄被吓一跳赶紧从桶里拿水浇了他一遍,又掏出解药给他抹上。
  牢房里面乱七八糟的言益一点也不想踏进去,站在门口问道:“你在这搞些什么?”
  “不是,你干什么!走路都没声的,吓死个人!”
  今日心情不好,刚刚借着审问犯人撒出去的火气现在看到言益又重新升起来。
  齐天微张着嘴巴,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了,更多是惊吓,他震惊的看着姜洄大逆不道的跟言益说话,内心敬畏:姜洄,哥们敬你是条汉子,胆子真大。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督主居然没生气,他只是皱着眉头说道:“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回去,脏死了。以后少来和他们混在一起。脏。”
  典狱司众人:呜呜!督主嫌咱们脏了,以前他都是嫌弃咱们没用的。
  姜洄跟着言益回去,齐天站在原地后知后觉想起姜安以前跟自己吹的牛,姜安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姜洄会成为典狱司未来女主人,他姜安就是督主的大舅子。
  那时候他只是对这番发言嗤之以鼻,督主是什么性子他们能不知道吗?这些年断情绝爱不近女色,对那些想靠女□□惑督主的,爬床的,督主下手比他们可狠多了,死在督主手下倾国倾城的女人,乱葬岗一大堆。
  姜洄这姑娘既不是最好看的,家世也不好,人也没有那些世家女子温柔,督主凭什么看上她?怎么想都不合理。
  但是回想起姜洄到典狱司这些日子,督主确实对她与众不同,就像刚才那种大不敬的语气,换做别人多半已经尸骨无存了,可是督主半点生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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