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安吾看起来马上要因为血压过高晕过去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按在太阳穴。
  “你别和我说话。”
  “安……”
  “闭嘴。”
  武侦宰缩了一下，气势全无地趴下去。
  这人加班加疯了就好恐怖哦。他不过是要求安吾帮织田作弄一个明面上也过得去的新身份，再隐瞒一下首领宰的事情，帮夏目贵志物色一个安全且合适的小学，异能力者的事情上多多润色一下隐瞒他们的存在，适当放出一点合适的线索，将注意力引到京都的除妖师那边去……
  大部分都不是什么难事嘛。
  他毫无形象地倒在座位上，脱下风衣团了几下盖在自己头顶，遮住阳光。
  补觉.jpg
  他忽然太安静了，安吾反倒有些不适应，斜着偷看了一眼。
  “你和织田作……相处多久了？”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尽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手指却悄悄收紧。
  “嗯……嗯？”武侦宰饱含困意的声音拖着调子，“不是让我闭嘴吗？安吾？”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安吾及时打断了他。不出意料的话，这家伙接下来就要发出捉弄人的声音了，“有些事情……”
  “你不想被他们两个知道？”他把外套从头上扒拉下来，弄乱了头发也不甚在意，指尖落在颈侧的绷带上，漫不经心地撑着头看向坂口安吾，“安吾，你不信任织田作和我吗？”
  这是个刁钻的问题，安吾仍旧直视前方。
  “并不是原来的织田作先生，二号机也不是你……”他顿了一顿，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你是不是在养着他们？”
  武侦宰大大方方地点头：“是啊，我努力工作上班养着家里四口人。”
  “你知道我说的是另一方面。”冷静下来后，安吾觉得他所见到的画面应该是某种进食相关。
  “哪有的事。”
  可你看起来很疲惫，明明刚才还很精神的。安吾把话堵在心里：“我只能帮你瞒这一次，你要是接下来还弄出那么大的事情……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帮你……”
  “嗨嗨，安吾能帮这一次就很好了。我可只有这一条命，要是织田作啃一口，他啃一口，我的人生岂不是只给自己剩下了三分之一？但是真好啊……无用的人生居然能有三分之二派上用场。”说着说着，武侦宰的语气就有点不对劲了，“可是，我这样的灵魂根本没人想要嘛！织田作看都不看一眼的！”
  “想一想就知道了……”他既悲且愤，“我灵魂肯定很难吃……”
  安吾下意识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点。
  “咳……我没有资格拦着你做一些事。”安吾最后叹了一声，“只是希望你能保持理智，复活后的人和生前或许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要被外表迷惑。”
  “安吾，你们政府是不是没有立刻销毁捕捉到的人偶。”武侦宰避开了上个话题，“在拿他们做实验吗？”
  “恕我不能回答。”
  ……
  在武侦宰和安吾互相折磨的时候，首领宰他们已经开始打扫房间。
  “这是外祖母的老家。”夏目贵志挽着袖子，帮忙拧干毛巾递给织田作。
  地板上的灰尘需要擦一擦才行。整个老房子都需要捣鼓一遍才能生活。
  “我已经很久没来了……”他拉开一个房间门，一阵灰尘飘出来，“咳咳咳……卧室好像也需要打扫……”
  “工作量巨大啊。”首领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但是老房子果然很有感觉。”
  他左摸一下右搭一下，最后跑到卧室，难得做了点家务活——把拖把往水里一浸，拎出来怼在地上，在木质地板上左右横拉几回，最后勉为其难地弯下腰，拿抹布擦擦角落。
  他终于铺上床铺。
  首领宰脱掉脏兮兮的外套，吧唧一下倒了下去，顺着力道在柔软的床铺上滚了一圈。
  “织田作，剩下的就靠你了~”
  夏目贵志则逛的时间更久一些，他对这里的印象不深了，又知道这次居住过后恐怕很久都不能回来，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探索过去，拉开空空荡荡的抽屉，又关上，在积灰的地板上留下许多小脚印。
  偶尔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溜过去，夏目贵志瞥了一眼。
  是一些小妖怪，体型不会比孩童手掌大。相比较前段时间见到的两个怪物，这些小东西显得可爱许多，毛茸茸的身体上伸出的四肢不会比牙签更粗，沿着墙缝溜来溜去。有些像毛绒蜘蛛球。
  好像是因为他家长久没人居住，才会引来这些小妖怪。
  对于这种无害的小东西，夏目贵志适应良好。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更有底气去面对它们了。
  他沿着楼梯往上，拾着旧物回忆模糊的童年，似乎很陌生，又有一股不好描述的熟悉感。直到他发现了一小堆没被清理掉的东西。
  ——是外祖母留下来的。
  夏目贵志对这位外祖母的好奇心多过于亲人之间的情绪，记忆里残留的痕迹只让他觉得对方很神秘，什么信息都没有。
  ‘这回把这些东西搬走吧。’他想。
  夏目贵志开始一样一样地拿起来看。
  ……
  七日的旅行计划当然不只是宅在老家躺平，三人里面阅历最长久的人，夏目贵志，艰难地充当起了导游的角色，给另外两个看起来很牛，其实什么都没见识过的人讲解乡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