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周三,你肯定作弊了。”
“我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差。”
“再来一次。”
…
周衍没有告诉她,他是故意的。21点表面看运气,但归更到底是数学和记忆的游戏,余笙在这两个方面都没有技能点。所以他保证自己能赢。
因为他非常享受她持续性找茬的状态,像他刚到伦敦时候两个人的生活状态一样,她到处使唤他。
这样的余笙远好过她坐在窗台边长久地,空洞地发呆。
*
有一天下午,周衍照常翻开她手里的第四张牌,说:“你又没赢。”
余笙不想理他,她这么多天赢他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她盯着他的下巴,发现另外一件事:“周三,你很久没有刮过胡子了。”
周衍单手完成不了这项任务,他诱哄她:“那你帮我。”
卫生间里,余笙把绵密的泡沫打圈抹在他的下巴上,但她看到银光闪闪的刀片,脱口而出:“你没有电动的吗?”
浆水口的老年人理发店都不用这种过时的东西了。
“没有。”周衍把刀片展开放到她手里,“习惯用这个,有种我在手术台上的错觉。”
“我不行,我会手抖。”余笙退缩了。
“你不会。”周衍抓着她执刀的手,抬到他脖子的高度,“很简单,和削苹果一个道理。”
在周衍的指导下,余笙缓慢地结束了这项工程,青色的胡茬被她刮得干干净净。但她在收尾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出了点小意外。
他冷冽的下颌线多了条道细小的伤口,血珠子冒出来。余笙赶紧去医药箱里找创口贴,贴在他下巴上。
周衍抓过她的手,吻在她手背上,笑道:“你看,我就说不难。”
余笙瞪了他一眼,转头收拾卫生间乱七八糟的台面。
晚上,周衍在沙发上抱着她,递给她一通打开免提的通话,交待她:“不管对面说什么,你只需要说好。”
余笙稀里糊涂地接过手机。
那端的人询问:“还要再加吗?”
她下意识听从周衍的指令:“好。”
掺杂电流声,拍卖师的声音模糊地响起:“现在是jackson的电话委托,880万。”
余笙握住手机,难以置信地看向周衍。
他微笑着跟她做了个口型:“好。”
代理人继续询问:“还要再加吗?”
“再加?”
“加?”
…
余笙只会说一个“好”字。
背景音的数字快速上升,余笙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i'm selling it at twenty-one million to jackson's client. last chance.”
最后一锤定音。
"恭喜您,号码1028。"
余笙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那个数字翻得太快了,虚无感飘飘然。她的脑袋倒在他腿上,失掉全身的力气:“你买了什么?”
1028是她的生日。
周衍的手又从她衣服下摆钻进去,触摸到细腻的皮肤,回答她:“你的新小提琴。”
余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应该说,等到了以后给你个惊喜。”
但她还是说出难过的话:“我现在拉小提琴特别难听,经常走调。”
这个价格的琴只能出自意大利制琴世家利斯特拉迪瓦里家族,每一把琴都有名字,能拥有斯琴的大多是享有盛誉的小提琴大师。余笙不在此列。
“这不重要。”周衍低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狭长的桃花眼,“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拉琴的时候,它就在旁边。”
替代掉那把被他藏起来的小提琴。
第53章掌心里的红绳
周衍在拘留所里单独见了陈婉清一次。
带他去探视房间的警员告诉他, 那个女人有精神病,平时说话多多少少带点癫,前天还跟同一个房间另外一个女犯人起了冲突, 差点给人头皮都揪下来。
打开哐当当的门, 周衍看见坐在椅子上穿着灰色的陈婉清, 女人被手铐铐住的双手在桌面上扭来扭去。
“认识我吗?”周衍拉开椅子,坐在陈婉清对面。
陈婉清不屑地打量他两眼,嗤笑道:“你谁?”
周衍举起右手,摊开在桌上,又问:“现在呢?”
几天前,余笙刚陪他去医院拆了纱布, 伤口愈合得七七八八,他的掌心里像长了条红绳。
陈婉清看到他右手中间蜿蜒的一道浅红,视线停顿一会儿,挪到他脸上,像在辨认什么。
当初她派人偷拍过余笙和那个男人的照片,虽然没拍过清楚的五官长相,但眼前人的气质跟照片里倒是相似。
等确认过来后, 女人弯下腰, 嘴脸止不住上扬,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余笙的姘头啊?她是付了你多少钱?连刀都舍得给她挡,现在干你们这行的都这么敬业了吗?”
令她意外的是, 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羞辱的话而恼羞成怒,而是低下头轻轻地笑出来。
周衍重新抬头,报出信息:“我姓周。”
“怎么?这么喜欢她?真拿我当丈母娘,还要报家姓啊。”听了他的话,女人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 以前精心保养的脸现在没了肉毒杆菌和玻尿酸的支撑,跟骷髅似地彻底垮掉,笑容生出来的皱纹僵直又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