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问及是谁先追谁的时候。
  她想了想,有次于新暮追她到北州参加书法展,算是他先追的吧。
  谢应然惊讶:【原来于总未曾露面女朋友就是你啊,太不可思议了!】
  她嗔怪:【当时部门同事一个劲儿地猜他女朋友到底是哪家小姐,没想到他女友就坐在我旁边…】
  游朝和勉强一笑,解释:【我现在不是他女朋友了。】
  谢应然不以为然:【我可亲眼见于总提的,他明确说在追求你。我猜,你俩还会复合。】
  游朝和没吭声。
  聊到这,谢应然来了兴致:【嗳,你们俩是谁不想公开,于总吗?】
  游朝和顿一下:【是我。】
  关于公开关系这件事,两人刚在一起时,于新暮很执着,白天看似冷淡不在乎,一到晚上便磨着她问什么时候才能给他名分。
  后来,他倒是不提了。
  反而,不再顾及游朝和的想法,坦然地当着谢应然的面说他在追求她。
  谢应然:【你,为什么啊?于总又帅又多金,如果是我,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
  游朝和哂笑:【可能是因为,那时候我更爱自己吧。】
  不想因为公开关系后面对舆论压力。
  不想因此耽误自己尚未起步的事业。
  刚在一起时的爱很热烈,像飓风,但又很缓慢谨慎,能在恰当地方适可而止。
  她不像于新暮,有应对外界压力的魄力和手段。
  在这一段很容易曝光在众人视野的恋爱里,游朝和只能在万事俱备,有能力维护的时候才能让爱更张扬,更猛烈些。
  谢应然:【天呐,和这样一个顶级美貌的帅哥谈恋爱,你脑子还能这么清醒,朝和你真牛掰!】
  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的游朝和:【……】
  *
  和谢应然聊完,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将暗欲暗。
  想到很久没回朝阳花园,便在家庭群里发条要回家的信息,汪雨霖回复,他们都在家,等她回来。
  简单收拾贴身衣物,她一脸恹恹地打一辆出租车,靠在车窗前,脑海里不断回放白天于新暮的话。
  和于新暮分手的事,她没跟父母说,待会儿到家,他们若是提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能说着说着,又会不争气地哭起来。
  到家时,父母已经做好晚餐,恰巧把热乎乎的菜肴端上桌。
  饭桌前,一家三口聊起游朝和的工作室营业状况,夫妻俩听她说去治愈的学员越来越多,营利额每个月都在增长时,纷纷高兴地举杯庆贺。
  游钧扒一口饭,“上次打电话给你,听你说于新暮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汪雨霖也投来关切目光。
  她停下咀嚼动作,说:“现在基本已经痊愈了,你们别担心,他好着呢。”
  好到抓她手腕的力气大得很。
  “那就好。”汪雨霖叹口气,怜惜道:“这孩子也可怜,亲弟弟去世了,前不久妈妈也离开了,这任谁都承受不来,造化弄人啊。”
  至亲离世,游朝和在很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大概是六岁,先是她奶奶因病去世,第二天爷爷跟着奶奶离开人间。
  那时她还小,不懂亲人离别的悲痛感,真的以为他们是一起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但是,她记得爸爸妈妈哭红了眼,以为他们也要抛下她去遥远的地方,尚在懵懂中的她,哇哇大哭。
  到长大一些,她才理解,亲人离世是一场血肉割离的祭奠。
  这是在秦愿的爸爸在火灾里英勇就义,看到秦愿和张女士整日以泪洗面,才彻悟的。
  而于新暮,他把家人的死亡怪罪在自己身上,长达数年来,将罪责融入血液里,以此惩罚和折磨自己的身心。
  他太善良太温柔了,从未在他口中听说责怪他母亲的话,只一味地怪罪自己。
  “朝气,你平时多开导开导他,两个人一起做开心的事,放松心情,别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游钧难得帮于新暮说一次话。
  游朝和戳着碗里米饭,垂头丧气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五月底的事。”
  夫妻俩异口同声地啊一声,随即面面相觑,汪雨霖关切问:“什么原因,很严重吗?”
  游朝和嘴巴撅起来,不经意露出委屈的神色,她摇头,“不算严重。”
  过一会儿,她接着说:“我觉得自己有点胆小,他今天提出要跟我和好,但我害怕还会分手,没答应他。”
  随后,在夫妻俩的追问下,她说出两人分手的原因,并说明自己的想法。
  汪雨霖像在听故事一般,眼角带着和蔼的笑,她说:“乖女儿,你不是胆小,而是理性谨慎,如果不搞清心里想法就答应和好,那不是勇敢,是鲁莽。”
  说完,游钧紧跟着附和:“对啊,从小到大跟你说过很多遍,先解决现实矛盾,再解决情绪问题。”
  他放下筷子,继续说:“小暮是在精神上遇到挫折了,他不想拉着你一起承受,只想独自面对,而你觉得他不信任你,想和他共同面对,这是你俩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同。”
  他用手指点她,倏然露出笑,“不过,有个共同点——你们都很深爱对方。”
  汪雨霖夹菜:“你爸说的没错。回头跟人小暮再沟通沟通。”
  听到这,游朝和豁然开朗,仿佛有种拨开迷雾,彻底看见蓝天白云的清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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