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哈哈,帝君想不到您还会做女工啊。”胡说忍不住调侃。白执在他腿上轻轻打了一下,“别乱动,会扎着。”
  “才不怕。”随手从桌上挑了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啃了一口,胡说笑嘻嘻地说:“我觉得您舍不得拿小针扎我。”
  白执笑了笑,的确舍不得。缝完最后一针将丝线打个结,经修改之后,原本稍显宽大的衣服就变得极为合身了,胡说的身材本就纤瘦修长,如此一来整个人精神又利落。
  但更让胡说意外的是,白执不止会做针线活儿,还会做饭,再看他做的菜式,红烧山鼠、糖醋鲤鱼、冰花乳鸽,色香味俱全,差不多全身胡说爱吃的。
  帝君府的膳食一直由朱槿负责,从没见白执踏进厨房半步,这可惊呆了众人。
  朱槿本想打个下手,却发现白执游刃有余,厨房再无他的用武之地,只好默默退出来,与胡说扶桑一起,和动物们做游戏晒太阳。
  胡说与帝君府的动物们关系都很不错,除了那头叫做青蒿的猎犬。他曾主动向青蒿言和,但青蒿总是态度冷冰冰的对他十分厌恶,久而久之,胡说见着青蒿也就能躲就躲,不再过多与他纠缠。
  白执很快就做好了饭,可胡说还不会用筷子,只好手把手地教他。胡说却总是不能专注,左手支在桌上托着腮,白执说一句他应一声,问“记住没”就说“记住了”,可一回头,人还坐在那里发呆,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胡说愁眉苦脸:“帝君,我突然觉得还是做狐狸的时候好,化形一点意思都没有。”
  “为何这样想?”
  胡说有点惆怅:“因为变成人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黏着您,被您抱在怀中了。”
  白执把人抱到腿上坐着,温声笑道:“谁说不行了,我答应你,只要没有外人在,就一切如旧。这样,你总该专心吃饭了吧?”
  “真的吗?”胡说雀跃起来,回身正对着白执,满怀期待地问:“真的什么都还和以前一样,包括睡觉,和……洗澡?”
  “……”
  白执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胡说要说的重点怕不是“睡觉”,而是“洗澡”。狐就是狐,狡猾得很。胡说天生畏水,之前又坠了次银河,导致现在连独自沐浴都不敢,旁边必须有人陪着。
  白执没想到,随口答应下来的一句话,竟让他掉进胡说事先挖好的坑里。
  只能在心中苦笑着叹一声:狐狸呵,本帝又不姓柳,你虽是无意之举,可若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撩人,本帝怕是难以做到入怀不乱,心如止水。
  果然,晚膳之后胡说就喜滋滋地拉着白执一起去洗澡,还当着白执的面脱衣服。好在白执早有准备,拎了本书进去,胡说脱衣时他就坐在旁边看书。虽然书上的字黑压压密麻麻的像蚂蚁搬家一样,害他一个都没读进去,不过却眼观鼻鼻观心,没敢往胡说那边瞧一眼。可这并不算完,胡说站在池边迟迟不肯下水,一直在唤他过去,无奈之下,他只好挥手将胡说变回了原形。
  胡说趴在白执肩上,蹭着他的脸颊不解地问:“…帝君,你干什么将我又变回狐狸?”
  把胡说拉入怀中,白执边往他头上浇水边嗓音微哑地说:“别乱动,好好洗澡。”
  胡说觉得白执还是有点奇怪,难道是酒还没醒?之前两人都是共同沐浴同塌而眠,现在白执不仅不乐意与他共浴,而且还叫扶桑新收拾出来一个房间,要与他分房睡。
  这可不行。他那么喜欢白执,喜欢到恨不能将人吃到肚子里永远在一起,要是晚上睡觉时白执不在身边,他是极有可能会失眠的。所以,扶桑前脚刚走,胡说后脚就溜出了门,轻手轻脚钻进了白执的卧房,舒舒服服躺到那张他最为熟悉的大床上。
  没多久,白执回房,躺进被窝后觉得哪里不对,手一探竟摸到个滑溜溜的身子,心中一惊,忙掀开被子,见胡说正侧躺着缩成一团,睡得迷迷糊糊的。
  掀了被子被冷风一吹,胡说下意识就想往温暖的地方靠,于是整个人都朝白执贴过来。期间勉强睁了次眼,见是白执回来了,于是扯出个无害又疲倦的笑,咕哝了句:“叫人等了好久。”
  白执心中一动,竟有中妻子等待晚归丈夫的错觉,心里有些歉疚。重新将被子盖好,又为人掖了掖被角,温声问:“你是不是认床,在这张床上睡久了,换一张就睡不着?要是这样,我去隔壁。”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人搂住脖子按回床上。
  胡说把脸埋进白执胸口,手脚并用地把人缠住,闷闷地说:“我不是认床,我是认你。”
  ☆、十六 周公之礼
  此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睡。胡说没心没肺的,窝在白执怀中睡得香甜,白执却是一夜未眠。
  胡说与记忆中那人不仅声音相同,眉眼也有八分相似,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儿?既然人死不能复生,便只有一种可能——他还活着。
  那日白执从西天回来,扶桑两人只看到他进屋没多久又略显慌张地从屋里出来,却没看到在此之前他曾将灵识探入胡说体内,于是以为他是被胡说的模样吓到,殊不知,他其实是因为在胡说身体中查出妖丹的存在,这才惊愕不已匆匆离去。
  妖丹封印了胡说的记忆与形貌,将他雪狐的身份隐藏了起来。同时也因为妖丹的压制,胡说才会辛苦修炼三百年仍毫无长进,迟迟不会开口说话,到了化形的时候又如此艰难,足足昏睡了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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