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熬到十五岁,皇帝封他为郡王,赏赐他封地,他再也不用待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
他乖乖去了自己的封地,暗中招兵买马,培养势力,在皇帝病重垂危之际最终杀回宫里。
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他一个也不想放过。
杀着杀着,忽然发现,好像全被他杀光了。
也对。
在他落魄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对他雪中送炭,只有落井下石,所以这些人全都该死。
就这样,他成了声名狼藉的暴君,越来越严重的幻象似噩梦一般伴随着他,如影随形。
——
苏妙听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知道裴玄瑾惨,却不知道他原来这么惨。
爹不疼,娘死得早,一堆人对他虎视眈眈。他能平安地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陛下,”苏妙在黑暗中握紧了他的手:“幻象是什么样子的?”
“有的时候是一群缺胳膊断腿的人,有的时候是刺耳难听的声音。”裴玄瑾道:“不过没什么好怕的,朕已经习惯了。”
苏妙起身点燃了油灯,接着回到床上,掰过裴玄瑾的脸,与他平视:“那陛下就看着我,不要看那些幻象。”
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璀璨生辉,让人看了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你不是要睡觉么,”裴玄瑾失笑:“睡吧,朕不会吵醒你的。”
苏妙使劲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会和陛下保持一样的作息,除非你的幻象得到缓解。”
她说到做到,强忍着困意陪了裴玄瑾一晚,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才脑袋一歪,倒在了床上。
看着她乖巧的睡颜,裴玄瑾的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吻了吻苏妙的额头。
第19章 在暴君怀里撒个娇19
在严州逗留了三日,新的县令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裴玄瑾和苏妙出发回到京城。
马车停在苏府外,苏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随即回头朝裴玄瑾问道:“陛下,我看见街上这些梳着成婚发髻的女子,脸上都带着面纱或是幂篱,我要不要也戴一戴?”
“不用带。”裴玄瑾替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谁敢盯着你看,就把谁的眼睛挖了。”
苏妙:“……”
那还是戴上吧。
不然京城要掀起一股血雨腥风了。
告别了裴玄瑾,她敲响苏府的大门,刚跟家丁寒暄两句,苏爹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将她拉到角落问话:“妙妙,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话说的,爹你好像不欢迎我。”苏妙假装难过地撇了撇嘴,比花圃里经受风吹雨打的小白花还要可怜几分。
“爹不是这个意思。”苏爹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后,压低声音问道:“你今日出来,陛下知道吗?”
“就是他让我在家中多待几日,陪陪你们呀。”苏妙不忘给裴玄瑾说好话:“爹你放心,陛下他疼我爱我,哪怕今天是我偷偷跑出来的,他也绝不会怪罪于我。”
可苏爹始终带着偏见,气得吹胡子瞪眼:“得了吧,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等新鲜劲儿一过,保准把你丢进冷宫自生自灭。到时候,还得要我把你接回来。”
苏妙:“……”
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女儿得不到幸福的。
看他对裴玄瑾的态度,就跟两人之间隔着什么无法缓解的血海深仇似的。
“不跟您说了。”苏妙提起裙摆就跑:“我去找母亲。”
苏母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即便只穿了一身简单素净的衣裳,也依然风韵犹存,温婉动人。
离宁方远和林小姐成亲还有三日,这三日以来,苏妙时时刻刻黏着苏母,直把她哄得心花怒放,眼角眉梢都挂着温和明媚的笑意。
终于到了婚宴这天。
由于林小姐和苏妙的关系实在不好,苏爹和宁方远也互看不顺眼,所以苏家并没有收到婚宴的请柬。
苏爹和苏母压根就没有打算去参加,苏妙倒是兴致勃勃地出发了,领着家中的五个侍女,带了足足五箱的贺礼,所以即便没有请柬,宁府的家丁还是放她进去了。
房子布置得很是喜庆,四处张灯结彩,宾客们相互敬酒,无比热闹。
苏妙穿了身天蓝色长裙,脸上戴着面纱,找了个十分低调的位置坐下。
等到黄昏,两位新人终于开始拜堂。
隔得远远的,苏妙看见宁方远走来,脸上扯着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那表情,多看一秒都觉得他要生吃了林小姐一样。
拜完堂之后,林小姐被送入洞房,而宁方远要依次给每桌的客人敬酒。
在敬到苏妙这桌时,他明显是认出了她,神情忽地一愣,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宁大人,新婚快乐。”苏妙笑吟吟的,真诚地祝福他。
可宁方远只当她是在幸灾乐祸,脸一黑,转身走了。
惹得这桌的其他客人都纷纷看向苏妙,猜测背后有什么耐人寻味的故事。
吃饱喝足以后,苏妙准备打道回府,却在即将出门的那一瞬间,被人拽进角落里。
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脸上忽然挨了一巴掌,面纱掉落到了地上,瓷白的肌肤顿时显现出五个通红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