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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中了情蛊后 第60节

  她继续看下去。只见梦里的姜劭将龙骨带入崆峒印碎片之中,然后布下净化法阵,急切地借助崆峒印的力量来净化龙骨的诅咒。
  梦境到此中断,梦珠显示完之后也自动破碎。
  不过,虽然知道了这尸骨的秘密,埋藏这尸骨的地方却暂时看不出是在哪儿。
  幸好陆无咎过目不忘,只见他抬笔施施然作了几幅画,画中的山水景致和方位同刚刚在姜劭梦境中看到的别无二致。
  连翘于是便卷了画打算连夜去找赵太守,他是土生土长的江陵人,肯定比他们要了解这个地方在哪里。
  但是临走前,梦貘又吐出了一个梦珠,恰好落到了连翘脚边。
  连翘怀疑还是姜劭的梦境,于是又捡了起来。
  然而这一看,却呆住了。
  这个梦珠也是以她为主角。只见梦里的她趴在美人榻上,罗衣委地,青丝披散,浑身上下只裹了一只薄毯,圆润的肩头和两条小腿露出外面,长而卷的睫毛微微湿润,鼻头红润,看起来刚刚哭过。
  乍一看倒也没什么,不过再一细看,连翘却觉得比上一个她被绑起来的梦还过分——
  因为在她榻边的描金屏风后还影影绰绰映着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
  男人长身玉立,正披上外衣,慢条斯理地扣上玉带,仿佛刚从榻上下来。
  连翘愣了愣,然后面色一红,正准备大骂姜劭,歪头打量一眼,又觉得这个背影未免太高太大了,似乎,并不是姜劭……
  第041章 心软
  梦中的男子穿完衣服后,隔着屏风,缓缓回头。
  连翘又凑近了一点,眯着眼试图看清他的面貌。
  然而就在这男子即将转过来之时,这颗梦珠突然被梦貘一口吞了下去——
  幻影瞬间消失,连翘急了,她正看到关键之处呢!
  她立即摇着梦貘的头:“快吐出来,再让我看看!”
  梦貘心智不高,长的像鹿又像羊,浑身雪白,眼神清澈愚蠢,但是认主。
  陆无咎没开口,它就死活不吐,挣开了连翘的手,把脑袋藏到陆无咎身后。
  连翘蹲下去拉住梦貘的脖子,试图诱惑它:“你吐出来,待会儿我带你去吃美梦,不吃这些乌七八糟的梦。”
  梦貘显然是心动了,此时,陆无咎微微垂眸,丢过去一个眼神,它又立马梗着脖子,坚决闭嘴。
  连翘便去掰它的嘴。
  这时,陆无咎幽幽道:“一个梦的梦珠只能吐出来一次,你掰也没用。”
  还有这事?连翘只好悻悻作罢,一站起来看见陆无咎,她越看越古怪。
  绕着陆无咎前后打量了一圈,她咯噔一下:“刚刚那个背影不是姜劭,他没有那么高,脊背也没有那么挺直,我怎么觉得……倒是和你有点像呢?”
  陆无咎微微一僵,神色却如常:“你看错了。”
  “不是吗?”连翘认真地盯着他的眼,“那个男人真的很高,除了你,我还没见过这里有谁这么高的。”
  陆无咎不说话了。
  连翘狐疑:“难道真的是你,该不会梦貘也吃了你的梦吧,一定是这样,你是它的主人,它天天离你最近,最有可能了!”
  连翘越看越像,踮起脚尖比了比,确认无疑,然后抓住他的衣领眼睛睁得圆圆的:“还不承认,分明就是你对不对?”
  陆无咎神色坦然:“是我。”
  连翘瞬间面色涨红,又不是像之前发现姜劭的梦那么生气,反而心口乱七八糟的,她咬唇:“你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里又对我做了什么?”
  陆无咎淡淡道:“噩梦而已,不记得了。”
  “噩梦?”连翘愣住。
  “不过是梦到了这蛊日后发作的场景,有些担心罢了。”陆无咎瞥她一眼,“你以为是什么梦?”
  “我……”连翘噎住了,她以为陆无咎和姜劭一样,做的是不干净的梦。
  也是哦,陆无咎又不喜欢她,就算梦到当然也不会是好梦。
  难怪那梦并没什么太露骨的,只有后面穿衣服的一点平平淡淡的场景。
  连翘挠了挠头,把眉毛一拧:“你放心好了,不会让你噩梦成真的,在走到那一步之前我肯定会想法设法解了毒,我可一点儿也不想和你双修!”
  她信誓旦旦,一脸笃定,陆无咎垂在身侧的手往后一背,脸色又沉了下来。
  连翘浑然不觉,抱着画就要去找太守,陆无咎让她先走一步,自己再查查梦貘吞吃的梦境,防止遗漏。
  等她离开后,陆无咎看向梦貘:“你昨晚偷吃了我的梦?”
  梦貘嗷呜一声,把头死死埋着,不敢看他。
  陆无咎神色冷峻:“算了。”
  幸好它吐出的只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梦珠,然后,他把眼一垂,有些记不清了:“还有吗?”
  梦貘又接连吐出了好几个梦珠,全是先前那个梦珠之前的场景,从天黑到天明,从书房到浴桶,从卧到站……无论这里的哪一颗掉出来恐怕都很难解释清。
  陆无咎面无表情地一一碾碎,又淡淡垂眸看了梦貘一眼:“下不为例。”
  梦貘被那股威压压得抬不起头,趴在他脚底蹭了蹭,表示再也不敢吞吃他的任何梦了。
  陆无咎这才抬步离开,朝夜色深处走去。
  ——
  彼时,连翘已经把尚未入睡的赵太守薅了出来,正拉着他一起在灯下看画,见陆无咎姗姗来迟,衣衫上沾染些许凉意,还有些纳闷:“怎么耽搁了这么久,难不成梦貘那里还有什么重要的梦我没看见?”
  陆无咎神色平静:“没有,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碎梦。”
  连翘也没多想,侧了侧身,让他一起过来。
  赵太守朝陆无咎行了一礼,认真道:“卑职头昏眼花,只能认出这个地方有座尖尖的山是江陵城南的犀角山,但这处埋骨之地具体在犀角山的哪个位置却是说不出来,不如这样,我给殿下调拨几个当地的村民,让他们来帮忙辨一辨。”
  兹事体大,几个人连夜出门,找到了城南的犀角山,然后在当地村民的指路下还算顺畅地找到了那处埋骨的地方。
  此时,天只是微微亮,东边泛着鱼肚白,山中云雾缭绕,草木深深,然而,当连翘和陆无咎挖出了棺椁,尝试数次强行解开棺椁上的封印之后,一开棺,只见一道金光乍现,刺透云雾,犹如旭日东升,极为震撼。
  连翘被晃得眼疼,赵太守并几位村民更是看得双目发直,扑通一声朝龙骨跪了下来。
  “龙……这居然是龙骨!”赵太守难以置信,“难不成,这是哪位上古的神祇?”
  “兴许是。”
  连翘也不确定,急匆匆地凑过去。
  等金光散尽,她再一定睛,却有些疑惑,说这是龙骨,也不完全是龙骨——
  这副尸骨只有下半身完全是龙尾的骨头,而上半身,尤其头部,还是一颗类人的骷髅头,有一边的爪子也是人手,看起来是个半人半龙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半神?”连翘眉毛快拧成了乱麻,百思不得其解,“修真界好像从没听说过这号存在,难道他是当年的哪位龙族与凡人通婚后生下来的?”
  连翘自言自语起来:“可是当年的龙族不是只剩下了骊姬一个人吗,骊姬从十八岁起便被囚于万尺寒潭,日夜有人看守,百年后她冲破封印,短短数日又神魂俱灭,完全没听说她同哪个凡人有过交集,也不可能生下孩子。倒是听闻她同她师父有些风言风语,但十八岁前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所有人注视下,也并没有什么逾矩之处,这个半人半龙的尸骨,会和她有关?”
  陆无咎隔着帕子伸手拨了拨那金光散去后黑气缭绕的龙骨,再三查验后,他沉吟道:“看起来不像,骊姬血脉至纯,又是神主一脉,即便同人生下了孩子,她的孩子灵根也一定非比寻常。而眼前这位半神骨头上旧伤累累,有多处裂痕,手指也断了一根,肋骨还有一道像剑劈砍过的痕迹,足见他死前大约过得极为艰辛,遭受过非人的折磨。他最后被凡人所杀,也可以想见他修为恐怕并不十分出众,不太像骊姬之子应有的资质。何况——”
  他隔着帕子摸了摸两根尾骨,断言道:“这副尸骨的骨龄并不大,大约只有十余岁,而骊姬已经逝去百年,她即便有血脉遗留于世,也必然超过百岁,不可能是眼前这位。”
  连翘沉思:“那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后代与人通婚的后代,又或是先前的哪位龙族的后代?”
  陆无咎撂了帕子:“不知。”
  眼下,也只有姜劭兴许会知道一些,当务之急还是解毒,于是连翘便卷起了尸骨,准备带回去找姜劭做个交易。
  不过不等她回去,姜劭已经找过来了,大约是看到了那束金光。
  他面色前所未有的阴森,话不多说,一群人围上来,伸手便抢。
  连翘先前那一次被他的蛇偷袭之仇还没报,这次可算是找到机会了,她冷笑一声,唤醒戴在手上的龙形手镯,只见那银龙昂首,登时便化作了一柄雪亮的银色长剑。
  然后她手执青合,迎风而立,霜白的衣裙随风飘起,眼神轻蔑:“你来的倒是巧,正好用你来试试我的新剑。”
  姜劭出手狠辣,但连翘身法更轻盈,很快便占据上风,且她有青合助阵,将先前的剑招能超常发挥十之一二,用尽全力一剑劈砍下来,地面霎时裂了一道深缝,连群山都仿佛跟着震了震——
  姜劭显然是没料到她精进至此,一时失了神,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危急时,他知道她怕蛇,又吹奏长笛,引出无数条长蛇,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不过此时陆无咎掌心烈焰一燃,连翘四周便升起一道冲天的火墙,将群蛇完全挡在外面。
  趁此时机,连翘也不废话,一剑挑飞姜劭手中的长笛,然后将他狠狠踩在脚底:“还不认输?”
  连翘这一剑几乎挑断了姜劭右手手筋,他捂着手腕痛得满头大汗。
  那些剑拔弩张的姜氏子弟见状纷纷后退,涌上来的蛇群没了长笛操控,也像无头苍蝇一样,被烈火一烧便四散逃去。
  姜劭痛不欲生,却还在做困兽之斗:“你们能找到这里,的确是我小看你们了,不过,你们就算拿到尸骨也没用,只有我知道解毒之法,把东西给我,我或可用它救你们一命。”
  连翘乐了:“只有你知道?”
  姜劭咬牙冷笑:“我无半句虚言,连妹妹不要得意太早。”
  连翘眨了眨眼:“我不用试啊,不就是借助崆峒印的力量来净化它身上的恶诅吗?”
  姜劭目光阴狠,又闪过一丝慌乱:“你怎么会知道?”
  连翘冲他浅浅一笑:“那还得感谢你了。”
  姜劭一脸懵然,连翘却不愿多说,用剑尖挑起他下巴:“对我而言,你现在已经没用了,不过,假如你能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我或许还可留你一命。”
  姜劭也是个聪明人,他眯了眯眼:“你是想知道这副尸骨的来历?”
  “不错。”连翘俯身,“这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一半龙的血脉?”
  姜劭盯着她探究的眼神,突然笑了一下:“我也不知。”
  “你耍我? ”连翘恼怒,剑尖直抵他的喉咙,明明恨极却硬生生克制自己没刺下去。
  姜劭忍痛:“连妹妹何必动怒,我是真的不知,我若是出了事,只怕连伯父也不好跟我爹交代吧?”
  连翘的确在顾虑这一点,她虽然平时心大了点,但涉及到家族之事,一向处理地十分谨慎。
  姜劭吃准了她不敢真的跟姜家撕破脸,于是推开他的剑,甚至要起身离开。
  这时,旁观的陆无咎忽然冷冷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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