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指指衣衫,都是因为抱住他染上的红,血腥气好浓的。
“夫君,”青蘅靠在霍骓胳膊上,“我冷。”
京城已经入了秋,风微微凉起来,青蘅倒也不算说谎。
霍骓不会冷着她,他却也不肯入浴池,只让青蘅一个人。
青蘅生气,真是个呆子。
她伸手去拉他,自然是拉不动的,可霍骓的心晃到她那,人也跟从,就那样倒进了浴池中。
溅起热乎乎的水花,青蘅直乐。
她脱他的盔甲,盔甲好重她搬不动,霍骓帮她拖了上去摆在浴池边。
衣衫褪尽,青蘅好奇他的胳膊能不能坐人,真的坐了上去。
上半身出了水,又凉又羞,青蘅不玩了,赶紧跳下来躲他怀里。
脸也埋在他胸口:“我好蠢哦。”
霍骓呼吸滚烫,青蘅听到他的心跳,好壮好大声,真是好厉害的心跳声,和人一样厉害。
她扬起面庞,湿漉漉的:“难道要我主动。”
霍骓蓦然刚硬,他转过身,背对她。
他不能瞒着她。
“瑾王活着。”霍骓低声道,“青蘅的丈夫,断了条腿,人活着。”
骤然得知瑾王没死,青蘅说不上什么情绪,只是腿断了,腿断了啊……
断了腿的人有用没用不知道,断了腿的马是会死掉的。
“什么丈夫,”青蘅说,柔软的声气里冷漠滴滴淌淌,“骓奴,你才是我的夫君。”
“你,还是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霍骓道:“不,我这一生,只会有你。”
青蘅笑:“那你怕什么?怕被浸猪笼?怕跟我一起死?”
青蘅抚上霍骓的背,看见上面许多的疤痕。
她轻轻地抚过,问他还疼么。
他说不疼,早就不疼了。
青蘅的柔软贴住他,她银乱地散了口气:“我,骓,我就是这样的女子,没有忠贞可言。谁能让我活着,谁就是我的丈夫。”
“他失败了,我与他不再是夫妻关系。难道一个断了腿的人,要我后半辈子都守活寡。我才十六岁,开春才十七呢。骓奴,与其怜惜他人,你该照顾的是我。”
霍骓的肩背好宽,青蘅也不在乎他了解清楚她:“如果你怕了,那你就走,别再来见我。”
霍骓得到的情绪却不是怕,也不觉得她凶狠,只是安心。
颠沛流离的人生里,良善活在菩萨像里,青蘅不需要。
第40章 大修
他转过身来:“青蘅,妻,这一次,我不会失败了。”
他抚上她面庞:“让骓奴重新成为青蘅的夫君。”
青蘅娇媚地笑,抚上他手臂,牵引着他,引导着他,往下,往深处寻。
血腥气、水气、欢爱的情趣……青蘅活过来了。
哪怕世事更改,她也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翌日,霍骓去处理各项事宜。
青蘅回到幽觉身边,乐哉哉:“阿哥不知道,我的夫君真是愈发厉害了。”
“吃饱了?”幽觉讽刺她。
青蘅不以为意:“饱了,还能给夫君生个孩子。”
幽觉掐住她手腕。
青蘅蹙眉:“哥哥,你脾气越来越坏了。久病床前无孝子,也没有永远的好妹妹。你再这样,我就到夫君那去,不回来侍疾。”
幽觉抚上她腹部,道:“若真有孽种,就杀了他。可惜你生不了。”
青蘅倒在床上,笑:“你这样,是要吃我的奶么,那么嫉妒我的孩子啊。”
青蘅咬唇:“那可不行,不给你吃。”
青蘅可太高兴了,幽觉还能得意什么,如今形势变幻,他大抵是要成傀儡皇帝了。
她的夫君可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迂腐之人。就算夫君肯,夫君底下的人也不一定肯了。
就算底下的人肯,她也不肯。
青蘅爬起来就咬幽觉的手,他活该,活该,谁叫他让她唱戏,现在成了看客的是她,要唱戏的是尊敬的皇帝陛下了。
青蘅咬着咬着就有些情动,昨夜太胡闹,太畅快,她红了脸,住了口,羞赧地取出帕子给幽觉擦。
“都怪你。”青蘅说,“讨厌你。”
幽觉却用被子捂住了她。
青蘅被整个罩住,她挣扎起来。幽觉也没用力,看着她乱糟糟地爬起来,衣衫乱了头发乱了,告诫她:“太过高兴时候,也记得警惕。”
“别乐极生悲了。”
“你诅咒我。”青蘅面色冷淡,笑着,蓦然扇了幽觉一巴掌。
特别用力的一巴掌,把幽觉的晦气劲儿都扇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真以为你是我哥哥了。你要我做军妓的事,我可没忘。”
幽觉这辈子头一次被人扇巴掌。
苍白的脸上指印毕现。青蘅把手掌贴上去,撒娇道:“还真的是我的手掌印呢,陛下。”
怕幽觉真的要打死她,弄死她,掐死她,青蘅又怂了。她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任谁逃出死亡,柳暗花明,范进中举……总之总之,她兴奋过头了。
她说对不起,去亲她打上的巴掌印:“对不起哥哥,刚才我中邪了,是那些血腥气打的你,不是我。”
幽觉冷漠地坐着,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