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南惜脑袋里一阵突突,像神经在被拉扯。
她勉强弯了弯唇:“行,我知道了。”
*
回家路上,南惜坐在宾利后座,手里捧着鸽血红项链的盒子。
红宝石在昏夜里照亮眼睛,唤回她出走的思绪。
她抬头望向前面:“余特助。”
余沭阳一边开车,一边恭敬回应:“南小姐请讲。”
她知道余沭阳不仅是工作助理,也是私人助理,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池靳予也经常会找他。
应该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虽然不太合适,可南惜实在不知道还能问谁:“那个,你家老板以前谈过恋爱吗?”
余沭阳回答得果断:“我跟着老板这些年是没谈过,但以前我就不知道了。”
南惜斟酌了一下词句:“那他有没有……固定的,或者不固定的那种……伴侣?”
“哈?”
“就是那种啊。”两个人年龄相仿,南惜和他聊起来也没什么芥蒂感,“很多人工作忙没时间谈恋爱,但是也需要纾解压力,释放一下,你懂的。”
“那可不兴啊我的大小姐。”余沭阳笑出声,“您把老板当什么人了?他从不乱搞,我保证,说谎了天打雷劈。”
南惜捧着下巴,思索着,小声嘟哝:“可是他都快三十了……”
“什么?”
“哎呀没什么。”南惜懊恼地甩了甩头,“你好好开车吧。”
她总不能直接问,你家老板是不是不行?
余沭阳应了声,继续平稳地往前开。
南惜回到家,把项链放进珠宝柜,洗完澡,卸了妆,换上柔软纤薄的睡裙。
正在新床垫上无比享受地滚来滚去,微信响了。
她拿过来点开。
池先生:【没有过性伴侣,身体健康。】
【我指的是那方面。】
南惜吓得手一抖,不敢回复。
【当然,如果你仍有顾虑,可以提前给你婚检结果。】
【也可以写进婚前协议。】
南惜把爆红的脸蒙进被窝,捶了捶床。
什么就写进婚前协议啊他有毒吧……
冷静片刻后,她还是决定给自己挽尊,打字的手在冒汗:【我不是那个意思……】
池先生:【不是吗?】
【没关系,这很正常。】
南惜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但他一句“这很正常”,不可否认安抚到了她。
想起乔宜琳那番话,要结为夫妻的两个人,关心这方面的确正常。
她好像不需要因此懊恼。
清除脑子里的杂念,她笑着发了一句:【谢谢。】
池先生:【谢什么?】
南惜抿住微微弯起的唇,整个人陷进柔软被褥里:【谢很多。】
谢谢他始终平静的包容和理解。
无论她如何焦虑,浮躁,无所适从,都能因为他一句话而安定下来。
【或许你担心的事,有更便捷的验证方法。】
南惜盯着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不太懂:【什么?】
池先生:【等我回来。】
第22章 第 22 章
南惜不知道他所谓更便捷的方式是什么, 现下也只能等他回来。
于是道了晚安,关灯睡觉。
梦中有海浪滚滚的声音,贴在耳边, 她整个人轻盈地摇晃, 像在云端,又像在海面。
眼前白茫茫, 雾蒙蒙,什么都看不到。
身体是从未有过的感觉,炙热酸胀,携着潮水般的痒和麻。若有似无的电流窜遍全身,集中在无法言说的一处, 越来越湿润。
好累,但醒不过来。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高高低低的不成调,那么柔软,飘忽, 像被层叠的海浪挤压出来。
最后云雾散开,她才看清楚手里捧着的那张脸。
溢满汗水, 一改平日的冷静,温雅, 如烈火席卷的猛兽在她视野里轻晃。
南惜猛睁开眼睛,心跳一声声快要连成线, 把胸腔震得疼。
这个梦太离谱,太可怕了, 简直像真的。她依旧有被撑开的酸软的错觉。
白天真不该听乔宜琳瞎说, 更不该冲动地去问余沭阳,害她潜意识里对这件事上了心, 才会做这么匪夷所思的梦。
南惜心烦意乱地起来,忍着不适到卫生间,无比嫌弃地把身上衣服全扔进洗衣机。
包括看起来像已然被洗透的那一小件。
冲完澡冷静过后,她睡不着了。
总觉得卧室有股味儿,虽然被香氛压着,依旧能闻到。
她把窗户大开,让风涌进来,扭头去了东边的花园露台。
五点多的北京城,已经有环卫工人在打扫街道。南惜眼力好,隔很远也能看见那一件件反光的工作服。
她知道和许多人比起来,生在这样的家庭多幸运。如果硬要拿有钱人的烦恼来说事,未免太不知好歹。
整个城市都寂静无声,思绪不受任何干扰,抛开白天那些迷人眼的繁华,她清楚知道这段婚姻的未来依旧无法预测。
你永远只能看见一个人当下的样子。
但池靳予这个人,似乎……值得她去赌一赌。
故宫后的夜空逐渐从漆黑晕染出红光。今天有云,那点红光被夹在云间狭窄的缝里,只剩一条模糊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