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吞了吞口水，一下子不知道贺城铭更让我忧虑还是眼前的顾舟更让我忧虑了。
  “以前我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后来……”顾舟顿了顿，“直到第一次遇见小菲，那时候我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想自杀，正好遇见被人欺负的小菲，于是，我用爪子救了她。”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些爪子不是我的耻辱，而是我的骄傲。”
  顾舟说，“第一次看到您的男朋友，我就知道，他和我爸是同类。”
  老公抿了抿嘴，“我认识他。”
  顾舟惊诧地睁大了眼，“你认识我爸？”
  “我的，部下。”老公比划了下，“已经死了。”
  “……死了啊……”顾舟吸了吸鼻子。
  “战死！骄傲！”老公拍了拍胸脯。
  顾舟也揉了揉鼻子，正想说什么，苏菲惊天动地踹开房门，拿着画板说，“看！好不好看！！”
  她用sai在画板上画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我和老公靠在一起，姿态亲昵，老公目光朝下，眼神温柔地盯着我的后脑勺，我则懒洋洋地看着苏菲，似笑非笑，惬意地像只加菲猫。
  苏菲把背景设置成了常见的家居沙发和窗口，窗口正对着老公，如同《最后的晚餐》中，以窗口自然光代替神光的耶稣。
  “城哥你真好看！”苏菲连上无线，把那张图拷出来传到我手机上。
  “唔，马马虎虎吧。”其实心里喜欢的开了花。
  “明天我把它打印出来，裱起来挂在家里。”我说。
  苏菲美滋滋地挨着顾舟坐下来，“我们吃饭啦！庆祝我未来的影帝老公喜提代言，以后一定一飞冲天！！”
  眼睛里是纯粹而浓烈的喜欢和高兴，似乎是自己被选中了一样。
  我眉头微蹙，不忍心把这件事背后的蝇营狗茍告诉她。
  顾舟开了瓶红酒，我们举杯，一起庆祝今日来之不易的平安与喜乐。
  这顿饭吃完，吸血鬼醉的一塌糊涂，被顾舟抱去睡觉，老公滴酒未沾，乖乖地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
  我们得严肃地讨论一下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
  关于老公的身世其实我不太关心，我连他不是人都能接受，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这段爱情超越种族，超越金钱，超越性别，超越世间的人在乎一切，纯纯粹粹，透明如水晶。
  但是顾舟很想知道一些他父亲的事。
  我这才知道，顾舟原来是个“混血儿”，他的妈妈是人，爸爸则是老公曾经的某个部下。
  这个种族天生掌握了变成人的某种方法，和西方所谓的狼人如出一辙，顾舟花了十几年来研究这个神秘的种族，最后也只能确定，他们或许是某种上古神兽之类的东西。
  我翻了个白眼，这还要你说？？
  第39章
  顾舟掌握的情况其实和我猜想的差不多，以至于他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我已经头点地要睡着了。
  老公则听得很认真，大有种“原来我是这么来的啊”的感慨。
  就像是别选入高考题的一篇作文，要等答案出来，作者才会恍然大悟，原来我是这么想的啊！
  但是他们两个一个乐意说，一个乐意听，哎算了，随他去吧。
  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了顾舟的话痨属性。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问，“你能瞒一辈子吗，你就不怕吸血鬼知道？”
  顾舟愣了一会，认真道，“一直到她不爱我为止。”
  啧，感情真深吶。
  “砰！”
  一声清响，卧室里传来吸血鬼一声凄惨的“哎呦”。
  我和顾舟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了下。
  顾舟脚下打滑地去冲向卧室，却只看见吸血鬼坐在床边，抱着脚两眼泪汪汪，“老公~”
  这家伙腻人的撒娇，“我刚想起床找你，不小心摔下来了。”
  卧室是自带浴室的，也就是说，床和门口之间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床边就听到客厅里的声音，我看到顾舟眼里有一丝侥幸的松了口气，他小心地把苏菲扶到床上，一边捏着她的脚揉捏。
  顾舟低头的时候，苏菲飞速抬手抹去眼里的泪水，她抬头看到我的眼睛，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她知道了。
  但是她选择假装不知道。
  我无声地退了出去，如果可以，这件事，将会永远烂在我肚子里。
  所有的人里，只有老公因为找到同类而开心，可所有人，心头都开始沉甸甸地压上了某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是我心里的刺，如果被人发现老公的身份，他会被抓到科研室解剖，会被当做怪物对待，即便他是我的神明，可是已经丧失信仰的人不这样看。
  但是有人和我一样在守护这个秘密，，那感觉让我没来由地有了安全感。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关于未来，关于自己，十分钻牛角尖地把自己绕进一个无法可解的哲学命题中，我是谁，我从哪来，我的归宿是哪里。
  整个晚上我都在不停地看手机，烦躁地想看到谁来找我，或者是贺城铭，或者是顾舟。
  深夜十二点，苏菲的电话打来，惊恐地说，“城哥，你看到微博了吗，你看见热搜了没。”
  她的声音在抖，抖的我也跟着害怕起来，“冷静，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