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一会，他问我：“刚刚那个是……小南的弟弟吗？”
  “嗯，比我小四岁。”
  我将蔬菜放进冰箱，提议今天晚上做炖菜或者去买肉煮寿喜锅，研磨果断选了后者：“如果有苹果派……”
  我心情愉悦，便答应了。
  晚饭坐在桌前，研磨专心吃着我烤的苹果派，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新一赛季即将开始，研磨作为职业游戏选手，也会忙起来。
  我难得没有叫他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手机，因为我也在看。
  终于，我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研磨。
  他的肩打直了，弱弱地将视线移到我的脸上。
  “怎么了？”他问。
  “研磨你啊，要不要和我回家？”
  不知道是我的表述问题还是他真的没有理解，研磨顿了两秒，轻轻地发出一声细长且疑惑的声音。
  “回家？”他说，“咱们现在不是在家吗。”
  “就是啊，和我到我家去。我长大的那个地方。”我解释，“英智把你告诉妈妈了，她想要见见你。”
  研磨心虚地躬下身，“我不行……”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
  我打断他退缩的后路，“你后天晚上有事吗？”
  第5章☪ 所以其实是双向奔赴吗
  ◎孤僻少女竟是我自己◎
  印象里我看过一次孤爪研磨做二传手的比赛。
  高二的冬天，我们即将升入三年级。彼时是一月，纱由里拉着我去给音驹加油。
  比赛第三天，进军八强，对手是宫城县的乌野高中，音驹一直以来的好友。
  那场比赛异乎激烈。相识的两年里，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孤爪研磨。如此认真、严肃，如此的……热爱一件事。
  我想，那是我喜欢上研磨的最初。
  我告诉「kozuken」自己去看了一场排球比赛，他难得和我说了几句除了游戏以外的话，他问我，喜欢哪个选手。
  我毫不犹疑地答，穿五号球衣的那个二传。
  他惊讶地说，“你居然知道那是二传。”
  “拜托，我又不傻。”我愤愤地按着屏幕，“不过，我是看了他才去想要了解排球的。”
  “小南……你是不是有些喜欢他？”
  或许那时起我就该发现「kozuken」并没有把我当女朋友对待。但当时的我毫无察觉，只是觉得他向一个以自己「女朋友」名号自居的女生询问她是不是喜欢别人，真的有够怪的。
  不过我还是回答了他。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会喜欢上他吧。”
  我说了谎，不是可能，我一定会喜欢上孤爪研磨。
  我睁开眼，闹钟嗡嗡地响，我翻过身关掉闹钟，少见的没有赖床，而是起身拉开了窗帘。
  阳光明媚，阴暗的房间顿时一片敞亮。
  我洗漱完毕，化好了妆，研磨的房间依旧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我咬紧牙关，一把拉开他房间的门。
  研磨哼哼了两声，闭着眼睛从床上挪下来。
  我将他推到洗手间，捧了一把凉水泼到他脸上。他这才清醒了些，慢吞吞地刷牙。我将他的床整理好，催着他出了门。
  我家离这里并不远，坐电车三站路，再走五分钟就到了。一路上研磨哈欠不断，我问他：“你昨晚几点睡的？”
  他欲言又止，这幅样子……我看他是根本没睡吧？
  大约我谴责的目光过于强烈，研磨抿了抿嘴唇，解释道：“我昨晚在直播……把游戏刷完，过两天要玩新的游戏。在那之前我会睡好觉的。”
  “我才不管你。”我别过头，没两分钟又忍不住问，“什么游戏？”
  “《在fps游戏打到满级前绝不睡觉》。”
  我沉默片刻，提醒他：“如果总是熬夜，研磨会秃掉哦！”
  “这我还是知道的……”
  研磨说着，手却很不自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站在我家门前，我深吸一口气，研磨也将背挺直，手里的西瓜也被提高了。
  我缓缓拧动钥匙，两圈，门缓缓打开，房子里一片寂静。
  “我回来了。”
  我喊。然而并没有声音回答我。我帮研磨找出一双拖鞋，一前一后的往里走。
  客厅旁的窗帘瞬间拉展，我爸妈和英智从窗帘后钻出来，拉响几只小礼花，彩带和闪片从空中慢悠悠地飘下来。
  拜托，爸妈，研磨他完全愣住了啊！
  我爸妈热情的把研磨围起来，英智拿着自己的游戏卡带红着脸跟在他身旁要他签名。如果不看中间紧张到浑身僵硬的研磨，完全就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我这个女儿完全就是外人了。
  我忍无可忍地大声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这大概是研磨人生中过得最痛苦的一天。
  被我的家人当做座上宾热情招待，几乎把他过去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问了个遍，包括且不限于第一次收到女生告白和对未来的规划是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说我们只是恋爱，又没有结婚。
  研磨静静地看向我，明明什么也没说，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心虚。
  我只好默默补上一句：“至少现在没有。”
  吃过晚饭，我们两个终于从家里逃出来。研磨蹲在地上叹气，一步路也不愿意走了，我心痛地掏钱打了的士，这才平安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