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他捉住沈灼怀的手,又轻轻说了一遍:
  “我不要独活。”
  1:苏轼
  2:李峤
  作者有话说:
  最近開始會很忙很忙很忙……
  第173章
  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上了他的脸颊。
  司若身子蜷了蜷,一摆手,将那饶人清眠的玩意一巴掌打下去。
  然而很快,那茸茸触感又周而复始。
  饶是还处于睡梦之中,司若也忍不住皱眉:到底是谁这么烦人——但随即他心里便升起一个名字:
  他费力睁开眼,冬日难得的好太阳从半张的支窗中射出,司若下意识遮掩,须臾,他才看清了蹲在床前的沈灼怀,以及沈灼怀手里那一直在让他睡不得觉的东西——可就是这么一眼,却叫司若立即坐直身子,从沈灼怀手里一把抢过:“你——”
  他摸着手里那圆乎乎的、毛滚滚的,有大概两个成年男子巴掌宽度的小玩意:一个灰扑扑的,以短兔绒缝制成的团子,浑身的毛发均匀地炸起来,圆乎乎的顶端是一点晕染开的白色,嫩黄色的喙和浅红的爪子隐没在炸开的毛发之中,颇有几分孩童的志趣。
  “……小东西。”司若轻声道。
  他手指轻轻拂过那圆乎乎毛球,好像是在抚摸那只已不知去向的小小白头鸟。
  沈灼怀半蹲下来,用那双好像天生就会讲情话的眼睛盯着他,但此刻里面更多的是歉意:“前几日……我见到有鸟儿叫声,便突然想起了它。”他也伸出手指去,点点那圆球,“本说我们要一起将小东西养大的,若不是我……”
  “莫谈往事了。”司若垂下眼睑,他迅速打断了沈灼怀。
  “你能想起小东西……令我很开心。”他拨动着那软而舒适的毛团,注意到两片缝合的毛皮布料上,有一两针并不缜密的、跳脱的针脚,司若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眸,冲沈灼怀说,“伸手出来给我看看。”
  而听到这话,沈灼怀却像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迅速将手缩到背后去。
  但在司若的注视之下,沈灼怀还是乖乖伸出了手。
  他已经许久没有再用手套遮掩住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疤痕了,沟壑丛生的手掌上,新旧伤疤交织,深褐色与浅肉色的长条混在一起,饶是司若已经见过无数次,仍是心头一疼——但很快,他找到了“证据”:被绣花针扎出的血点,遍布着沈灼怀左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不太清晰。
  但十指连心,一定很疼。
  “你这又是何必……”司若轻轻抱怨,但这抱怨并不是在说沈灼怀多事,相反,他既是感激,又是心痛。
  沈灼怀笑了笑,收回手来,故作轻松:“太久没做过针线活儿了,从前我可不是这个水准。”
  忽然,一点温热呼吸靠近敏感的指尖。
  沈灼怀一愣。
  司若居然亲吻了一下他。
  然后沈灼怀指尖又是一疼——
  司若抬首,唇齿之间,有一点鲜艳的殷红颜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那猩红血迹,果不其然,是铁锈一般的咸腥味道。
  他的脸有点红,不知是因为被沈灼怀给感动的,还是因为自己刚才这格外胆大包天的举动。
  “以后你要是受伤——”司若说,“也只许在我的准肯下。”
  沈灼怀呼吸一紧,眸光微闪,眼底升起一片危险的光。下一刻,冬被好似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落下来,遮住所有光线。黑暗之中,沈灼怀快准狠地抓住司若不安分的两只手腕,欺身而上——
  “咚咚咚!”
  “咚咚咚!”
  然而就总在这种时候,总有不解风情的人来破坏难得旖旎。
  沈灼怀放开手,司若的脸已经彻底红了,好似一颗饱满的水蜜桃,看得沈灼怀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他没好气地对外叫道:“谁?做什么?!”
  门外人一愣,似乎是没意识到沈灼怀一大早竟会出现在司若房里,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少爷,司公子,温家公子有情。”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管家江百通。
  沈灼怀眉头一皱:“温楚志?他一大早又作什么死?不去见他的画舫妹妹了?”
  江百通一顿,又说:“……不是这位温公子,是温玉延、温公子。”
  温玉延,是温楚志在刑部的表兄,也是当初帮了司若与沈灼怀忙的那位温家人。
  听到江百通这样说,沈灼怀自然不能再做什么,只能叹了口气,怒气冲天地将被子一掀——司若探出头来,用唇语无声道:“温家表兄?”
  沈灼怀点点头。
  司若想了想,冲门外江百通道:“江管家,温公子是已到我们府上了吗?若是到了,还烦请他耐心等待片刻,我们、我很快就出去!”
  “并非。”江百通见司若声音终于响起,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叔叔在临走前给自己那意味深长的叮嘱,赶忙道,“温公子递了封拜帖,请司公子过府一会。”
  沈灼怀声音凉凉响起:“只有诺生一个人?”
  “……是。”
  沈灼怀声音没了。
  不一会,打扮整齐的司若出了门来,还仔细阖上了房门,见江百通有些好奇地想往里看,轻咳一声:“咳,沈大人今早有些事找我谈。若是……”他顿了顿,“若是我祖父问起,你便说是公事,不方便透露。”
  江百通了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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