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想我没有?”他还是问。
佳文这回没绷住,声音很轻,手不自觉揽上他的脖颈。许弘成得到回应,克制的欲望挣脱了绳索。他低头,与她舌尖纠缠,比以往更热切,更蛮横,只顾吻她一遍又一遍。
* * *
浴室里水汽蒸腾,水流倾泻。佳文闭眼站在花洒下,让热水带走她身上的泡沫,也带走她的羞耻与窘迫。
不久之前,两个人从书房纠缠到浴室,再转到主卧的大床,相拥接吻,像两簇被点燃的新鲜火焰。佳文能感受到许弘成的体温,殊不知自己的也在往上蹿升。到后来,仅存的理智促使她发问:“我们……有没有准备?”
许弘成沉默地拉开床头柜,佳文别过眼去,红着脸让他关灯。很快,灯关了,他重又伏在她身上,不容拒绝地堵住了她的唇。
佳文从来没接过这么久的吻,脑袋发晕的同时,手脚也变得不安分。即便温和如许弘成,这种时刻也不免多了些强势,他反制住她的腰肢,迫使她出声,在她紧张而又情难自抑之时,揉捏起她的柔软。
佳文呼吸渐乱,慢慢与他交颈,缠绵。欢愉感如同涨潮时的月色,轻柔明亮,将她彻底笼罩。
“许弘成……”她忽然叫他。
“怎么了?”
“你能不能抱抱我,”她咬唇,“就只是……抱着那种。”
许弘成动作顿住。
只一瞬,佳文便后悔自己的多嘴。之前言语挑衅是她,故作放浪是她,怎么到了关键时刻,紧张退缩的也是她呢?察觉许弘成的反应,她想改口说算了,直接来吧,下一秒,他却起身坐直,再顺手拉起她,然后无声地、用力地把她扣在怀里。
“很怕吗?”他贴着她的耳朵问。
“我、我不知道。”她说,“可能太紧张了,我还没试过……”
“我也没有。”他吻她的耳廓,“我比你更紧张。”
“……是吗?”
是,忍得太久,闸门一开,冲动便像巨浪一样扑上来。
“我吓到你了?”
佳文摇头,窝在他怀里,伸手回抱住他。只是她不知道她细腻而柔软的身体贴着他是更大的折磨。许弘成被迫压下欲念,只能将她搂得更紧——看来她不仅会逗他哄他,也会堵他治他:她一笑他就乐,一哭他就疼,一示弱他便跟断电似的,身上连着的电线插头全被啪哒啪哒拔光。
屋子里一时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佳文依偎着他,仿佛置身在只属于她的小天地里:“许弘成……”
“嗯。”
“你难受吗?”
“……有点。”
“那……我也会难受吗?”
许弘成不知怎么答。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的脸大概已经红成了猪肝色:“先试试,行吗?”
“你都没和别人试过,怎么试?你会不会?”
“……”
“他们说想要不疼,前面过程得做足,我们刚才算吗?”
“……”
“他们说男人一激动就会……”佳文忽然没了声音,因为许弘成抓着她的手放了下去。她的脸腾地热了,想抽回,他却没让她得逞,“你为什么老听‘他们’说,‘他们’是谁?”
这下换佳文失语。
等到许弘成发现她的脸也烫得不像话,意识到再这样僵持下去,两个人只会更难受。于是他打算逼她一把:“想好没有,不做我点外卖了。”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外卖?”佳文瞪大眼睛,她的魅力何至凋零至此,“你饿了?不行,饿了也要做!”
“那不能反悔。”
“不反悔。”佳文像在自我说服,反正刚才也承认了自己想他厉害,横竖不能白想,而且不舒服是两个人都不舒服,都舒服就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权当丰富人生体验。
她做完心理建设,恢复惯常的轻快语调:“做吧做吧,我肯定不会吃亏。”
好一个不会吃亏。许弘成失笑,却因得了允许,立刻低头吻她。佳文承受数秒,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喜欢被动吗?”
“也分情况。”他不容她再分心,将她重新扑倒。终于,疾风骤雨般的热烈过后,疼痛瞬间来临。佳文来不及惊呼,迎接她的是一个接一个短暂的吻,以及一次又一次青涩而生猛的冲撞。
她很快迷失在这样的感受里,回以他后背上或轻或重的红痕。意料之外的,她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像安慰,像爱抚,把她心底的湿意催化成额前的细汗和眼角的泪滴。
许弘成是个骗子。她忍不住想,压根没给她后悔的机会。而她则是自作聪明的并不值得同情的笨蛋,因为到最后,她在攀升的节奏中哭出声来,还要伸手去抱他。
许弘成没有阻止,搂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身上:“不服气是吗?”
“是,不服。”她要为自己的哭扳回一城,“这次我要在上面。”
她说这话时气都还没喘匀,许弘成一手摸她的背,一手把她的脸颊往中间捏:“你这张嘴呀。”
他微微仰头,阻止了她的反驳和反抗。纵使他不愿承认,脑海中那些恶劣的想法已然占据了上风:他想抱她抱个够,亲她亲个够,把她困在身边,听她一遍遍嘴硬,又不得不地软了语气回应他。只是,这种想法越强烈,越让他觉得这几个月和她同床共枕却不敢靠近一步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