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她并未急着近看那黑体字标注,而是靠近芦苇地,蹲在地面。
  观察到附近小径有人摔倒翻滚过的痕迹,又联想到老汉揉腿脚的动作,猜测出发现尸体的经过。
  仔细避开这些脚印痕迹,言淡打量着芦苇地边缘。
  除了摔倒后压倒地那一片,同个侧边的芦苇杆几乎没有折损。
  地面除了老汉摔倒压过的印记,便只有一人脚印……这绝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第192章 发现尸体(下).皮囊案
  芦苇地土地湿软,捕快们怕太多人会破坏现场,便不适合同时进入。
  商量过后,一致赞成暂时由经验最丰富的梅遣仁一人靠近。
  他小心翼翼走到走到了尸体侧旁,“尸体肌肤受损,人首处、颈侧、手臂……大半被剥离,这脚印……”
  向左挪移一步,蹲下看到了尸体脚底的泥土。
  “应是这女子……自己忍痛走了过来。”梅遣仁观其身形骨骼,猜测她年纪不大。
  想到家中女儿,有些不忍。
  多年的捕快素养,让他勉强‘冷硬’心肠,迅速回忆起了所有失踪人的相关文字。
  “观她衣料和手部胎记,与失踪的贺彩敏极其相似……待进一步确认,可叫亲人前来认尸。”
  郑静安恰好走到附近,强忍下胃部翻涌上来的酸意。
  她听闻到梅遣仁的吩咐,因自己离得最近,便应了声是。
  谁知一开口,那呕吐的劲再也忍不住,急忙捂着嘴跑远,扶着树吐了起来。
  梅遣仁倒是没有责怪,只抚着胡须叹了口气。
  新人嘛,必然都有这么一遭。
  他继续检查道:“未发现被侵犯的痕迹。”
  “脑后有伤,曾受到过撞击……”
  “脚腕留有绳索捆绑痕迹……”
  ……
  一字一句慢慢填满凶手作案的过程,随着图案的拼凑完整,也仿佛迸发出被害者绝望的呼喊声。
  言淡记得贺彩敏家中两子一女,上有两个哥哥,就这么独独一个妹妹,又是父母老年得女,在家中应是备受宠爱。
  却教凶犯绑走,被活生生的……
  多痛啊……言淡不敢想象。
  即使见多了这些美好被破坏,依旧免不了心中难受和愤懑。
  言淡站起身,远观女子足迹,绕道芦苇地的另一侧,在女子行迹中,果然发现了不少压痕和折断的芦苇。
  “她是从这边进入。”
  脱离了芦苇地,小径的脚印更多更杂乱,追寻到另一片田地前方也未能找到半点血迹。
  行迹就这么断了。
  但随着言淡的脚步,离芦苇地越远,附近的人家也愈来愈多。
  如若死者从这边经过,无人发觉的可能性很小。
  由此推断,那女子极有可能是被凶犯运送到了附近抛下,然后才走到了芦苇地中。
  言淡又返回到原处,梅遣仁的初步探查已结束,文字记录也交给缓过劲来的郑静安和另一个三等捕快整理。
  等到梅遣仁出了芦苇地,言淡才小心踏入,凑到尸首附近。
  【被刘有束剥皮疼痛致死的贺彩敏】
  疼痛达到一定的程度,引起内分泌紊乱,刺激机体出现肾上腺素分泌增加,会导致心律失常危及生命……
  长时间疼痛,可能导致神经性休克,休克时间过长也会致死……
  贺彩敏应就是其中一种了。
  {贺彩敏,年十九,出生自京郊柳村村尾贺家。}
  {刘有束,年四十一,出生自京城霖庆街卫和巷刘家。}
  霖庆街是属于京城的一个小型的居民区,在京城内属于中等水平,住得多是富商。
  刘有束如若出生其中的话,此人家境应当不错,亦或是曾经富裕过。
  第193章 问询.皮囊案
  柳村出了事,最先查的定是附近邻里。即使言淡的内心已飞到了霖庆街,也需得先按上级的吩咐行事。
  她带着郑静安从村头查起,其他捕快则分别去了村尾和田里。
  敲开第一户人家的门,屋内只剩个缺牙齿的老婆婆。
  言淡有心让新人多锻炼锻炼,便让郑静安挑起了主要问话的大梁。
  “你可认识贺彩敏?”
  “彩敏?”
  “对,姓贺,家中就住在你们村尾。”郑静安见她想不起来,又提醒了一句。
  “想起来咯!是贺家那彩丫头吧!平常只唤彩丫头,倒是差点忘了名字。”婆婆看两个捕快态度亲和,少了些敬畏,热情引人坐到桌前,“贺家取名字讲究,请了鲍秀才,鲍秀才如今年纪大了,当初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后生……”
  郑静安眼见老人家开始回忆当初,急着打断道,“您和贺彩敏平日里来往多么?”
  “彩丫头性子静,不大出门……她大哥定敏倒是和我家孙女总在一处玩耍,两人就是说书里说的那什么无猜无想的……对,是两小无猜。”老婆婆说到此处,舒展了眉眼。后又想到彩敏,立刻就皱了眉头,叹出一口气,“可惜彩丫头……哎。”
  两个捕快虽没有说具体情况,但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除了贺家几个人没人敢去通知,其他人皆传了个遍。
  再联想到捕快问出的问题,几乎能确定死者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婆婆又叹息一声,“你们要问那彩丫头的事,得去找隔壁的燕子,她们平日关系好,知道的一定不少……哎,都是可怜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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