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他让她按着他的腹部,用阴森癫狂的语气求饶:“裴朝朝,我不怪你,你也别怪我,我们原本好好的,是他不要脸,他勾引你,引诱你违背你的诺言。”
  他并没有质问裴朝朝,
  转而把所有过错都怪到从昼头上,
  裴朝朝私会从昼,是从昼勾引,裴朝朝让从昼怀孕,是从昼引诱,她什么都没做错,他不为难她,他只为难勾引她的那个贱货——
  这可不算是让她难做。
  裴朝朝品了品他这话,发现他虽然在发疯的边缘,但现在好像被驯化得有点过于懂事,懂事得有点出人意料了,她有点感慨,赵息烛什么时候竟然也这样了,他从前和她针锋相对,恨她四处留情,现在也不恨她了,开始恨她的桃花们。
  她原本想趁机发难,往他心里捅刀子,
  然而他这么说话,她就有点哽住了,开始重新措辞,准备想想要怎么责难他。
  她的注意力挪到了他身上。
  从昼感觉到她注意力被转移,有点焦躁,
  他忍受不了裴朝朝看别人,她一看别人,他就控制不住地焦虑,只不过他把这份焦虑掩藏得很好。然而眼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刚掉,而赵息烛是打掉他孩子的人,他不想让她看赵息烛。
  换做平时,
  他就顺着她的心意,由着她看,等独处的时候再多和她亲密一些,把这些错失的注意力讨回来。
  然而这时候,
  他难以忍受,十分想要做些什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于是他难受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又逼着自己吐出两口血,眼睛闭上,直接开始装晕。
  *
  裴朝朝的注意力最后还是聚焦在了从昼身上。
  她本身就要借着这机会再继续冷落赵息烛,从昼不管是装晕还是真晕,都给了她向赵息烛发难的由。
  她以从昼晕了为由,要求赵息烛把从昼带回司命宫好好照看,对上赵息烛难以置信的目光,她也只是轻描淡写道:“他受了重伤,孩子也掉了,很可怜。”
  可是从昼能受什么伤呢?
  他孩子是掉了,但还只是个胚胎,只是伤了一点修为,根本不可能虚弱到这个程度。甚至裴朝朝过来之前,从昼还用杀招追着他打,占据上风,一点也不像重伤的样子。裴朝朝一过来,他就气若游丝要晕倒了。
  这贱人!
  赵息烛想反驳,可是再反驳就会惹裴朝朝厌烦了,
  他打碎了牙齿和血吞,把这口气憋回肚子里,把从昼带回了司命宫。
  这之后的好几天,
  裴朝朝每天除了去看薄夜以外,还会分出一部分时间去看从昼。
  一天总共也就只有十二个时辰,她去看别人的时间多了,留给赵息烛的时间就少了。如果他没把从昼的孩子打掉,裴朝朝说不定还要瞒着他见从昼,甚至每隔好几天才会在夜里见一次,但因为他打掉了从昼的孩子,从昼装起柔弱来了,光明正大进了司命宫,裴朝朝现在每天都去他那里好几个时辰。
  好在裴朝朝并没有完全冷落他,除了让他把从昼带回来,说从昼受伤了孩子也没了很可怜以外,倒也没太追究他的责任。
  赵息烛因此感觉到几分熨贴,她到底还是对他感情更深一些,从昼那种货色也就是靠着没了孩子、装可怜才能进司命宫,但他不一样,他打掉了从昼的孩子,她都没追究责任,不仅不追究,还让他好好保住孩子,这还不能说明谁在她心里更重要吗?
  他根本没错,
  从昼这种勾引别人妻子的贱人就应该打,狠狠地打。
  他错就错在给了从昼装可怜的机会,错就错在太明目张胆,不应该直接把他孩子打掉,就应该给他下点打胎药,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孩子打掉。
  他学会了,于是没有再在明面上找从昼的麻烦,只悄无声息跟着裴朝朝。
  有时候她去看从昼,从昼的房门紧闭着,
  赵息烛就阴暗地等在门外,算计着她进去了多久,猜测她在里面和从昼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天,
  这一天,
  裴朝朝又去看望从昼。
  他悄悄跟着,像一道悄无声息的鬼魂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跟过去后,却发现裴朝朝没关房门。
  没有关房门,就方便了他偷听她和从昼的对话。
  他无声无息用了一点灵力,将那灵力放进从昼房间里,然而下一秒,却听见裴朝朝慢条斯和从昼说——
  “我当然喜欢你,
  “孩子掉了不好吗?还是个胚胎,灵识都没生出来,算不上是孩子。生孩子多伤身体?还要剖丹田。
  “不是答应你了吗?让赵息烛生,剖他的丹田,生完抱给你养,让孩子管你叫爹。”
  第132章 以命为笼 留住她
  裴朝朝太擅长操控旁人的情绪,
  她永远能一句话就让人从头冷到脚。
  眼下幻境里是午后,天气不算太热,但绝对也不冷, 是多云的天,然而就是这样的天气, 赵息烛感觉到冷, 眼底的阴暗好像扩散成一道阴影, 从头到脚笼罩住他,让他看不见光, 那股寒冷的气息渗入衣料,渗透进骨头缝里,他连指尖都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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