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时咎满脑子问号:“你是不是有病?我去哪给你弄大提琴?”
  沉皑轻描淡写:“那是你的问题,没有金纸……货币,可以来找我拿。”
  不是,他是不是该看看心理医生?时咎觉得莫名其妙的,但紧接着他听到沉皑说:“我不是在给你表达愿望,这是我的命令。”
  行。
  第15章 死亡实验室
  春天的雨下得忘乎所以,湿润的空气刚刚得以喘息,下一场雨又来了。海安市的绿化做得不错,一眼望过去绿是绿得很,但生机并没有计划来得多,到了高墙耸立的地方,越是绿,越是显得失去希望。
  时咎前段时间收到一封信,是邀请他去海安监狱为一些犯人做音乐治疗的,作为一个勉强也是蹲过监狱的人来说,他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但看着那些高墙,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和梦中不一样,现实里的监狱人不少,并且精神状态各不同,患有精神疾病和有情绪困扰的人的资料整理出来,厚厚一摞。
  时咎带了他的大提琴和手鼓,监狱里也准备了一些。
  “我们这儿有些重刑犯,判了重罪后后悔了,有的则是接受不了失去自由的生活,在监狱大打出手,对自己、对别人都失控了。总之,精神出现问题的原因各不相同。”管理人员向时咎介绍,给他看一些犯人的资料。
  放火烧死一家人的;两个陌生人在街上从口角变成杀人的;入室抢劫被发现干脆杀人灭口的;为了赚钱操控股市的;被威胁奋起反抗却被判了防卫过当的……资料里尽是那些所有普通人在情急之下如果多走几步,也会坠落的深渊。
  时咎一边翻着,一边说:“我想一会儿让他们听一些大提琴曲,聊聊感受,然后我会做一些意象分析。之后需要每个人一个手鼓进行节奏互动。但是,矫治精神的医学音乐治疗,做不到长期有效,当下缓解了,之后需要维持。”
  管理人员点头:“是,我们相关人员有考虑这一点,定期会通知你。”
  “嗯,我等下会引导他们去体验情绪、辨认情绪、表达情绪、觉察他人情绪、通过别人的评价再适当调整自己的情绪……[3]”说到这儿,时咎突然停顿下来,他想到了蓝眼睛那家伙。
  那个人和这些如出一辙的症状,他突然好奇沉皑是如何做到无知无觉无察,好像那个躯壳里,住着的只是一个接收与发送指令的机器,但却又不能完全解释清晰,因为他会主观能动地去思考“你在生气”,也会问“你头不疼了?”。
  好像是,浑身疼的时候吃了一颗止痛药,身体依然痛着,却感受不到了。
  时咎想,沉皑有病,有机会也给他做做音乐治疗、心理治疗吧。
  两个人的战斗终于结束了,时咎终于没有在睡着后又被打一剂麻醉再次睡着了。沉皑也不管他的突然出现,大多数时候只是看他一眼,便任他自己游荡。
  但由于时咎多次被人撞到从沉皑的办公室出来——其实没人会选择非议沉皑,大家只是默默看着,了然于心,不会谈论也不妄议。但舟之覆除外,他知道时咎频频出入沉皑办公室后开始在起源实验室疯狂散播谣言。
  “嗯……我没关几天,是舟先生又提前把我放出来的。”江遂带着沉皑在起源实验室大楼里到处走。
  时咎本来想去图书馆,下楼凑巧就遇到了江遂,他想着找一个至少说过话的人,也比完全的陌生人自在一些,便问江遂可不可以带他看看起源实验室,江遂直接答应了。
  一路上时咎一直在收到一些奇怪的目光,这些人虽然不会打量沉皑,但是能心安理得打量时咎,这种打量多是好奇。
  时咎:“你有没有觉得,总有人在看我?”
  江遂回头,恰好与身后的视线碰上,于是他默默扭回头说:“是的,因为听说时先生和沉先生……”说到这儿,他住嘴了,不敢多说。
  “嗯?”时咎追问,“我和谁?沉皑啊?怎么了?”
  江遂紧闭嘴摇头。
  “到底怎么了?”时咎问。
  江遂还是摇头:“没,没事的,就,我不知道!”
  时咎不耐烦:“快说!”
  江遂脸都快胀红了,又磨蹭好长一路,才磕磕巴巴地说:“最近有传言说,您和沉先生,呃,是,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什么关系?”时咎完全摸不着头脑。
  江遂立刻摆摆手:“我不知道!反正,大概,可能,是想说您和沉先生,那个,不正当地在一起……”
  时咎挑眉:“谁说的?”
  江遂吓死了,害怕时咎生气,回头沉皑知道了拿他问罪,于是连忙脱责:“都,都这么在说,但是,那个!是,是舟先生最开始说的!我们可不敢造谣沉先生!”
  时咎:“……”
  时咎疑惑:“他是不是喜欢沉皑?”
  “啊?”这下轮到江遂懵了。
  时咎说道:“他怎么一副‘你不正眼看我,我就要用尽一切办法让你注意到我’的样子?总跑出来刷存在感?”
  “呃。”江遂不敢说话,他和时咎不一样,谁的坏话他都不敢说,谁都不敢直呼其名。
  时咎忽略了隐隐约约的目光,安心逛自己的大楼。
  “这边是安保休息区。”江遂平复心情后,终于又重新介绍起来。
  “下面三楼都是进化室,上百个房间,四楼五楼就是办公室了,六楼是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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