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付东缘在周劲怀里睡了过去。
  舍不得睡的周劲用脸颊轻轻抵住哥儿的额头,呼吸还是那般的难以控制,但总会下意识地让它放轻一些。浓密的眼睫在黑暗中扑闪了好久,才重又落回眼眶上。
  周劲抱着夫郎,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黎明,周劲将醒未醒,吵着他的是手背的一团东西。
  没醒神时以为是老鼠,差点翻转手腕将它擒住,一击毙命。后面想起昨天夜里,他和哥儿床上多了只狼崽子。
  这只比他们早醒的小崽约摸是见他们这边暖和,拱着脑袋过来,想往哥儿背上挨,周劲的手在付冬缘背上守着,不让它靠近。
  手腕翻转,骨节分明的手一探,便找到狼崽后颈的皮肉,用了些力将它拎了起来,然后无情地丢回另一个被窝。
  “嗷嗷嗷呜!嗷嗷嗷呜!”狼崽四脚朝天,三脚乱蹬,爬起来后,不服气地乱叫,又要去闯。
  周劲又将它拦住。
  闹的这会儿功夫,付东缘也醒了,抵着周劲的下巴打哈欠。
  周劲的注意力马上就来到了哥儿身上,问他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会儿?
  付东缘摇头。
  可能之前受广场舞和车流声的荼毒太深,他穿到古代来的这些时日,睡眠质量非常好。
  这一觉又是十分舒爽。
  “抱一下再起。”
  夫夫俩的姿势和昨晚不同,不知何时,付东缘原本枕在稻草枕上的脑袋,枕在了周劲的胳膊上。这时,只要周劲将他粗壮有力的胳膊收紧,夫夫俩就能来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可这根实心木头好像不懂这些,接受了哥儿的投怀送抱后,他便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哪晓得还有更亲密的姿势等着他去精进。
  付冬缘在周劲怀里赖了一会儿才起身,这会儿天还没亮,太阳还在山下。
  周劲点了蜡烛,去灶屋把昨天做的杂粮馒头热一下,再炒个辣子地皮菜,夹在馒头里面吃。
  主意是哥儿提的,干地皮菜昨晚也泡下了,这会儿柔柔软软的,简单清洗一下就能用。
  等两个人吃过,一轮红日自天边升起,吐出灿烂的云霞。晨雾开始消散,山峰有了颜色,整个村子都醒了过来。
  早起的付东缘和周劲收拾好了赶墟要用的东西,背上背篓,这就准备出发了。
  仍是交代二狗看家,得了令的二狗像一个忠诚的卫士,笔直地坐在屋檐下,替两位主子守好这个家。最近二狗辛苦,付东缘承诺,今日在墟市卖了地皮菜换了铜板,一定给二狗带根大肉骨头回来。
  夫夫俩迎着朝霞朝着村口走去,小狼崽软毛被喂得饱饱的,正卧在付东缘身后的背篓里,睡大觉。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可以趁它安静的时候,将它妥帖地送出村子。
  两个人已经起得够早的了,到村口的大榕树下才发现,像他们这么早的庄稼人比比皆是,有的扛着锄头,有的背着背篓,有的端着洗衣盆,都朝村口的牌楼走去。
  三五成群的妇人看见了这两个,停下刚才正说的,忍不住谈论起他们:“这俩儿也去赶墟?”
  “看这架势是。”
  “我倒想看看有钱人家的哥儿在咱们这种乡下集市都买什么,不会买菜还给赏钱吧?”
  “没准还真给。我听说啊,付老板将家中的哥儿嫁出去以后,了却了一桩心事,心宽了,现在生意也不做,到处游山玩水去了,你说他家底能薄吗?他就缘哥儿一个孩子,家底不留给他留给谁?”
  “翠蓉呢,刚才不还在这吗,怎没一晃眼就不见了?这事儿问她呀,她是亲家,最清楚不过了。”
  “刚刚还在这呢,不会回去上茅房了吧?”
  “你们都待在这,我去她家里找找。”
  “赶紧赶紧,一会儿人走远了。”
  付冬缘能感受到哪些视线在看他,哪些不是。想是自己也是这个村子的“风云”人物,凡事经过的都要好奇地打量他一眼。
  放以往他可以很坦然,今天的情况有略微的不同。
  付冬缘尽量操控自己的双腿让自己走得得平和端正,也祈祷身后的小崽子就这么睡着,不要被吵醒,也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本就走在路的边缘,离人聚集的地方远,有声音也很模糊,传不到他们耳朵里。这么走到牌楼之外,大家都相安无事。
  怕就怕那种特意走过来要同你攀谈的人,一旦走得近了,身后的棘手之物露出端倪就不容易掩藏。
  比刻意攀谈的人更可怕的是熊孩子,因为你猜不准他的意图。你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要使坏,但不知道他使的是哪种坏。
  这会儿朝付冬缘和周劲走来的就有一个,是周劲同父异母的弟弟,随母姓,叫陈天明。
  陈天明是他娘陈翠蓉的授意下来的,他娘说他那个忘恩负义的大哥娶了有钱的夫郎,日日吃香喝辣,过得可滋润了,完全忘了自己家对他的栽培。
  他在自己家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食,如今有了好东西,也不分他们一些,谁心里气得过!
  他娘说这人的好东西都装在背篓里,他倒要去缠上一缠,看看里头都有什么。
  第44章 治熊孩子
  付冬缘和周劲带着狼崽子出来不是没有多备几手,毕竟得应对路上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变故,他们要有确切的说法和足够的信心应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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