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最初的设想是高速运行的列车,结果搭上的是一辆匀速前行步履缓慢的推土机,付东缘能不怨吗?他还兴致勃勃地去移那蜡烛,白移了!就周劲使在这事儿上的力气,把蜡烛放床上在都不会倒。
  气到咬周劲的付东缘想错了一件事,这事儿上周劲使力气了,还使了大力气,他只是没敢把自己的力气放哥儿身上。
  跪在床上的膝盖及膝盖下的床板承担走了大部分的力。
  周劲要收着自己的劲儿,就要让膝盖牢牢地扎在床板上。
  他们俩睡的床铺着一床褥子,那褥子原本是平的,被周劲的膝盖上了力以后,结成块的陈年老棉被一次次地冲击挤开,直至挤出了两个窟窿。
  后半程周劲的膝盖就相当于直接在床板子上磨。
  磨去了皮磨出了血,周劲也不敢把多一分的力转移到哥儿身上去。
  付东缘气呼呼地用他绵软无力的手打了周劲三十大板后,想明白了:“我就说那日临走时,孙郎中怎么把你叫走了,这些东西是不是他跟你交代的?”
  周劲点头。
  若没有交代,他也知道要收着。这是第一回,他不知道哥儿的身子耐得住什么样的力气,只能用最轻最保险的力度来试。
  “还有一边做一边听我的心跳这样的奇怪的行为,是不是也是他教的?”
  周劲又点头。
  孙郎中说的是要时刻关注哥儿呼吸及心跳,直接趴上去听是周劲自己想出来的。他听了才知道哥儿的心跳急不急,才能判断自己要不要停下来。
  付东缘听完只能说他这相公太能耐了,做这事儿的时候还能操心这么多。
  他就想不了这么多,满脑子都是:“周劲好讨厌。”
  红烛烧了个干净,屋里靠外头的天光视物。西窗投进一抹绚烂的夕阳,照在他们床边的地上。
  付东缘追加了周劲十大板,然后环着他的身子问他:“现在几时了?”
  周劲侧身去看地上的那道光,看完后说:“申时中了。”
  付东缘想起他们亭午吃完饭就开始了,这么一算,少说也有三个小时。
  周劲能耐住三个小时的性子,控制自己的欲念慢慢来,付东缘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反正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肯定办不到,只有他们家大板可以。
  生了一小会儿的气,气头过了以后,付东缘再看伏在他身上的这个人,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稀罕。
  周劲感受到哥儿情意绵绵的目光,又忍不住低下头来亲他。
  “你一直这样撑着累不累,要不要躺下来?”付东缘见周劲的鬓角在不停地冒汗,就想给他腾地方,让他躺下来歇着。目前,整个百子枕上放着的不是付东缘的脑袋就是付东缘的手,被他牢牢霸占了。
  周劲摇头,他就想这么撑着看哥儿。
  付东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身体逐渐放松。他脸上及颈项处的红是周劲一点一点堆出来的,所以褪得也格外慢。
  心跳已经恢复平稳,脸上的红晕还在。
  周劲目光中的哥儿就像吐蕊的桃花那般,灼灼动人,好看极了。
  “我想睡觉了周劲。”身体上的疲累涌了上来,付东缘眼皮不支,在那一下下地张合着。
  周劲在哥儿眉心处落下一个吻,然后侧过身子躺了在他身旁,瞬间恢复了原有的睡姿,轻声对哥儿说:“你睡。”
  付东缘枕上周劲的肩,眼睫轻晃两下就睡着了。
  周劲垂下眼眸,盯着哥儿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小睡一会儿。
  这一觉,付东缘睡得安适深沉,没有东西能吵得醒,周劲小睡半个时辰就起来了。
  他轻手轻脚地将哥儿的脑袋放回枕上,轻手轻脚地离开床榻,捡拾掉落在地上喜服。一件件地捡起折好,收进箱笼,再把里衣捡起,披在身上,一会儿拿去洗。
  出了屋子,外头霞光万丈,耀眼极了,周劲不敢将门开得太大,留条缝,侧着身子就出去了,然后将门合上。
  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见家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周劲披着里衣拿来个木盆,先将哥儿的里衣放进盆里,再去井边提了两桶水,一桶水浇在木盆中,泡着衣服,一桶提去了横屋,清洗他大汗淋漓的身子。
  冲洗后出来将两身里衣洗了,晒上,周劲才去灶屋弄吃的。
  他揉了些面,用麻布盖着,放粗瓷大碗里醒着。
  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这些面就备着。他自己简单,往烧得只剩些木炭与柴灰的灶膛里丢两个土豆,由着它慢慢烤,烤熟了自己再来吃。
  出灶屋,在院子口子那张望一会儿,见小楼与二狗一蹦一跳地从田埂上回来,周劲又回屋看了一次哥儿。
  “哥,阿哥呢?”小楼一进院子就找阿缘阿哥。
  周劲才进去看过,哥儿熟睡着,便说:“阿哥歇下了。”
  小楼说:“阿哥今天做了这么多菜,累着了吧?”
  周劲不是也得说是。
  小楼侧身让哥哥看自己身后的背篓,“我给阿哥挖了好多花花草草,想给他种来着。”
  哥儿喜欢在院子里种东西,在山里见着些奇特的、好看的、能结果的,都问自己能不能挖回来。他们这除了前门岭与后门坑上的树与石头不能动以外,其余的摘摘伐伐,都很正常。
  周劲平日在山间、在田间遇上了特别的植物也会给哥儿挖回来,问他想不想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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