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像是安抚,也像是在道歉。
  只是那力道太轻了,沈昭晔觉得痒得慌,还有,就是现在这个姿势让他觉得很危险。
  他缩着肩膀笑着想抽回自己的腿,“阿宴,别摸了,痒。”
  沭宴听话地停了手,也仅限于停手,并没有松手。
  沈昭晔看着沭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心中有些发毛,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抿了下唇,试探地开口问道:“阿宴……”
  只是他还没想出要挑起什么话题好,一直沉默不语的沭宴开了口,“腿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沈昭晔一听他问起腿上的划伤,顿时头疼的不行。
  其实方才在浴室里,他给腿上缠保鲜膜时也在想,这么长的一条口子,沭宴又不瞎,亲热的时候一定会发现的。
  要不然,关灯?
  还是以累了为由,拒绝沭宴的亲热呢?
  沈昭晔觉得第二个好,也打算这么办了。
  谁成想,沭宴不按套路出牌,都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就又是扛他进卧室,又是扔床上掀浴袍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讲真,沈昭晔都快觉得面前这人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沭宴了。
  这也忒霸道了些了。
  沈昭晔迟疑了几秒,就是这么几秒,沭宴抬头了,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让他有种自己撒谎的想法被他拆穿的错觉,后颈皮都在发紧。
  他眨了下眼,先避开了沭宴那双幽深的眸子,低头看腿上那条伤口,道:“在林子里被树枝划破的。”
  说谎话最难的是怎么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后,后面就变得顺畅的多了。
  就像现在,沈昭晔的后颈皮也不紧了,语气也不像方才发虚了,画蛇添足一样地解释。
  “林子里的树不是茂盛嘛,我们抽得路线又不太好走,一不小心,就被树枝划破了腿。”
  沈昭晔说完,还动了动被沭宴攥在手中的腿,像是向他证明那条伤口就是被树枝划伤的一样。
  谁料他这么一动,本来好好搭在大腿上的衣角,顺着腿侧滑了下去,露出了一片大好的风光。
  沭宴挑了下眉,忽地眉眼一弯,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
  沈昭晔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沭宴朝他扬了扬下巴,他迟疑地低下头,看着衣摆大开的浴袍。
  沈昭晔:“……”
  沈昭晔:“……”
  沈昭晔现在只想一头扎进被窝里,再也不出来见人了。他以后洗澡的时候,就是把脑袋忘记了,也一定会记得带换洗的衣服的!
  而且,浴袍这种东西会永远躺进他的黑名单里!是永远!
  沭宴贴心地伸手帮沈昭晔整理好了浴袍的下摆。
  期间,没有接触到沈昭晔的任何皮肤,当真是绅士至极。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在沈昭晔听来就没有那么绅士了,反而惊地他眼睛瞪得滚圆,比文缨养的猫咪的眼睛都圆。
  就听沭宴用温润的声音说:“是吗?不是在河里被划伤的吗?”
  沈昭晔下意识地问道:“谁和你说我掉河里了?”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闭了闭眼睛,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耳光。
  指不定人家就是炸你一下,结果你自己倒是先承认了。沈昭晔,你就是不是傻啊!
  沭宴唇边的笑淡了,明明没有表现出很生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情绪不佳。
  “如果没人告诉我你掉进河里差一点溺死,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跟我说这件事情?”
  沭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也很平,没有激动地拔高,也没有生气的低沉,甚至是听不出一点质问来。
  可偏偏就像是根针一样扎进了沈昭晔的心中,他抬眼看着沭宴,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我没有不想告诉你。”
  “可你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期间我们通过电话,发过信息,还不止是一次,可你都没有提过。”沭宴定定地看着沈昭晔,神情中隐隐带着受伤。
  “阿昭,你不信任我。”
  沈昭晔宛如当头棒喝,怔在了原地。几秒之后,他回了神,激动地往沭宴身边靠了些,解释道:“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就是觉得这是小伤,不是什么事啊。”
  要说一开始沭宴只是薄怒,不挂脸。那沈昭晔话音未落,他脸上的笑完全消失不见,眉心蹙紧,眼中蒙上层阴翳,表情微怒。
  他松开了一直握着的脚踝,欺身向前,将沈昭晔完全笼在身影之下,质问道:“差点溺死都是小事?!那阿昭你告诉,什么叫大事?”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沈昭晔清清楚楚地问道了沭宴身上的睡莲信息素。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鼻子出问题了,总觉得那味道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有股火烧火燎的味儿。
  沭宴的信息素让沈昭晔分了神,他小狗嗅东西一样抽动了下鼻子,没分辨出个所以然来,嘴里也下意识地回道。
  “当然是坠楼啊,那可是真的会死人啊。”
  沭宴不知道沈昭晔说得是他的前世,也不知道沈昭晔是真的死过一次,还真的是坠楼摔死的。
  他只当他是沈昭晔跟他抬杠,直接是气笑了,右手掐着沈昭晔的脸,将他的脸掐成了小鸡嘴,卡着下颌将他的头抬起来。
  “沈昭晔,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还摔死?你还想坠次楼吗?”这句话几乎是沭宴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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