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但,对于玉兰衡来说,就是它长的像天仙也不成。
  “脏。”
  玉兰衡一个眼刀飞过去,孔衔枝只觉得身下驺吾整只兽都僵硬了一瞬。可怜巴巴地呜咽起来。
  “胡说,我们好宝宝可听不得这种话。”孔衔枝好笑的举起手,红绳从他手上垂落,连接着他二人,“可是这样的姿势,总让我觉得...”
  他并没有将话说完,而是话锋一转,笑眯眯调侃道:“我幼时养过一只狸奴,长的很是娇小可人。叫一声,软软的嗓子听的人心都化了。可这狸奴有一点不乖,总是到处乱跑,找不着它。你猜,我后来用了什么法子?”
  玉兰衡闭眼,随着驺吾的走动缓缓漂浮,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孔衔枝并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道:“我给它带了个颈圈,上面挂着金铃铛,用红绳牵着它。我看玉兄身上未免太素了些,我那儿有些精巧佩饰,赠与玉兄可好。”
  玉兰衡一双冷眸盯住孔衔枝,忽的嘴角勾起,怒极反笑:“敢将我比作狸奴,好大胆的小妖!”
  对于有着千年道行的玉兰衡来说,不足三百岁的孔衔枝确实是个小妖。
  “狸奴于我,是心中所好。然玉兄于我,更胜狸奴。”孔衔枝半点不怕他周身的怒气与冷意,热情地冲人家眨眼,调情的话张口就来。
  “错。”
  玉兰衡身形一动,二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进。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孔衔枝的下巴,轻易便留下一道红痕。
  “我与狸奴不同,它不能杀你,我能。”
  清雪般的气息扑撒在孔衔枝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他弯了弯眉眼,翠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打趣。
  “好轻甜的酒香。”素白的指尖顺着红绳攀援而上,轻轻打在突出的手骨处,带着肌肤的热度,“那酒明明喝着不怎么样,味道却还不错。”
  孔衔枝浑然不在意禁锢着自己下巴的手,反而凑上前猛嗅了一口,几乎贴到了人家的脸上去。
  “不,不是酒香。”翠色的眼眸晶晶亮,整只雀都在闪闪发光一般,“是你,你好香啊。红娘那劣质的酒可配不上你。我那儿有好酒,我请你吃酒。”
  玉兰衡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随着他的靠近,像是被震到一般,下意识后退,完全忘了二人之间还系着那根诡异的红绳。下一秒,红绳的拉扯力让二人反而贴在一起。不过只一瞬,便被震惊的狐仙大人靠着惊人的自制力强行拉开,隔了快两掌的距离。
  冷硬浅香的怀抱一触即分,孔衔枝揉了揉泛红的下巴,故作委屈道:“玉兄好狠的心,费心费力的为我补充妖力,现在当真要杀了我不成。”
  “闭嘴。”玉兰衡深吸一口气,指尖摩挲几下,试图抹掉那肌肤的细腻触感。他现在就是分外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般巧舌如簧的雀鸟,他方才就不该为其浪费妖力。
  孔衔枝抬起手,玉兰衡的手也跟着抬起一些,他摇了摇手上的红绳,看向玉兰衡的双眼亮晶晶的,双眸不含情,却又处处皆是情。
  “你舍不得杀我。”
  语气笃定,孔衔枝眉眼弯弯,“哥哥嘴硬心软的紧呢。”
  花言巧语。
  玉兰衡冷哼一声,心中又骂了一句不正经。
  美人含怒,粉面桃红,姿容更胜。
  此等美景,让孔衔枝心情大好,衣摆处坠着的翠石更加光彩夺目。
  对于他们妖来说,身上的一衣一饰大多与本体息息相关。也就是说,如果孔衔枝现在化作原型,只怕尾羽已尽数铺开,炫耀起羽毛来了。
  孔雀开屏,那是求偶。
  玉兰衡退开一些,将二人之间的距离在红绳的限制内拉到极致。
  冷眸扫过红绳,玉兰衡蹙眉道:“这鬼东西,你父亲真的可以解开?”
  “或许吧。”孔衔枝整个人伏趴在驺吾身上,又将玉兰衡扯得轻晃,对上狐仙要杀鸟一样的目光,孔衔枝脸皮厚的吓人,“其实解不开也无所谓,我倒是觉得这红绳不错,方便你我亲近。”
  “谁要同你这样的妖亲近。”玉兰衡冷笑一声,“废话这般多,等解了这红绳,我就毒哑你。”
  这雀鸟一天到晚叽叽喳喳,还是做个哑巴比较好。
  孔衔枝小小惊呼一声,做作万分,“原来玉郎的占有欲如此之强,竟然不愿意让我同其他人说话。”
  这天下怎么会有脸皮这样厚的妖。
  玉兰衡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实在不知道他怎么能将自己的话曲解成那个样子,还叫出了如此恶心的称呼。
  见此,孔衔枝大笑两声。他向来喜欢逗弄老实或者冷淡的人,见到玉兰衡这副破功的模样,只觉有趣。
  余光一扫,天禧城的城门已隐隐浮现。
  “好哥哥,咱们加快些,可好?”
  虽是询问,但从孔衔枝脸上的表情来看,让玉兰衡骤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孔雀一声令下,驺吾的速度便提高百倍,如风般刮过树林。
  下意识的,玉兰衡也提高了自己的速度。数息后,他察觉到自己这样和被人放飞的风筝无异。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黑了脸。对上孔衔枝狡猾的目光,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如何想的,竟翻身骑上驺吾,坐在了孔衔枝背后。
  驺吾虽如猛虎,但两个成年妖坐上去到底局促了些,胸膛与后背之间不留半点空隙,紧紧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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