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桑也：“……”
  桑也走过去，神色很冷淡。
  “爷爷，我给你打车，送你回去。”
  围观群众渐渐散开，聿修还站在原地。
  他手里拎着蛋糕，静静看着桑也扶起三轮车。
  明明很吃力，手都在抖，但他愣是一声不吭。
  接着他又给陈明打车，亲自将他送上车。
  最后转身，看也不看他，面色平静朝他走来，和他擦肩而过。
  绝美的容颜像盛开在云雾里的霜花，又美又冷。
  聿修的心慌乱一拍，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手已经先一步拽住了桑也的手腕。
  好冰。
  好细。
  却烫了聿修一下，等桑也回眸看来，他立刻放开手，声音干涩：“你……需要帮助吗？我可以帮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桑也脸上浮现一丝玩味，这个表情让他脸上的冷意退散，盛开出妖冶薄情的罂粟。
  他的回答很果断，
  “不需要。”
  桑也再次转身，没走两步，聿修又大步追上，这次，他挡在了桑也跟前。
  “为什么？”
  聿修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就在桑也拒绝他的时候，他想到了‘槡夜’。
  他突然发现，他和她身上有很多共同点。
  不仅是都身体不好。
  是不是从桑也这里知道答案，就能更了解‘槡夜’一些？
  “为什么？”
  桑也轻轻重复这句话，他的目光从聿修脸上挪开，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围墙上。
  墙缝隙里，竟然冒出了一朵一朵的野花，烂漫盛放。
  桑也说，
  “就像这株野花。
  它在墙缝里生长得好好的，有一天，你从它旁边路过，因为你心里突然升起的一丝怜悯心，你选择帮助它，你将它挪回了家里。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你给它浇水。
  可是很快，你就把它忘了。
  等你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它已经枯死了。
  聿少，你心血来潮的帮助对我而言不是救命的解药，而是毒药。
  所以，我不需要。”
  说完，桑也头也不回，抬脚往前。
  聿修想要反驳，可是脑海里，他突然想到那天在夜不落。
  桑也拽住他的衣服，请他救他，他却冷漠让他‘放手’。
  心一抽一抽的疼，聿修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桑也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这才有些艰难道，
  “没有，我不是……不是心血来潮。”
  第30章 “我是男的，如假包换”
  不是心血来潮。
  聿修迫不及待想要联系‘槡夜’。
  他想要知道，他想要对她好，想要帮她，想要让她活得更加轻松，不是心血来潮。
  他用左雾的账号给她发消息。
  ‘sy左雾’：在吗？
  简单两个字，聿修在‘惠民小区’门口站到深夜，直到司机赵华下来提醒他，他这才暗着一双眸子转身上车。
  消息一直是未读状态。
  ‘槡夜’在干什么呢？
  她身体不好，大概率睡得早，所以，她应该是睡着了？
  聿修回到家，打开没送出去的蛋糕，点上蜡烛：“老人家生日快乐，祝您身体健康。”
  他不爱吃甜食，却破天荒地吃了两大块，似乎多吃一块，就能弥补今天没有和‘槡夜’一起吃蛋糕的遗憾。
  第二天一早，聿修一睁开眼就是看‘抖爸爸’消息。
  发给‘槡夜’的消息，仍旧是未读。
  大概太早了，她还没起床。
  聿修等啊等，等到中午，等到下午，等到晚上……
  一天，两天，三天。
  ‘在吗’两个字，就像是石沉大海，没能在对话框里激起半点波澜。
  更让他觉得心慌的是，‘槡夜’连续三天，没有直播，也没有登陆游戏账号。
  像一阵跨过世纪，从未知里吹来的春风，撩起他的发，弄红他的眼，他伸手要抓时，它又回归了位置，消失不见了。
  ‘消失’两个字，让聿修心慌意乱。
  他sy都没去，让左雾盯着队员好好训练，自己则暗中寻找‘槡夜’。
  ‘抖爸爸’那边也没联系上，消息也是未读状态，发送的邮件也是‘未读’。
  ‘惠民小区’那边，他也让人去询问了保安，问‘惠民小区’这几天有没有身体不好的女孩子寻求帮助，或者有没有救护车来的记录，仍旧是没有。
  聿修找不到‘槡夜’。
  他连续失眠。
  第四天凌晨五点，他一个人开车在京城里漫无目的地兜圈，等他回过神来，车已经开出郊区，来到了最近的‘金山寺’。
  ‘金山寺’香火不断，聿修的母亲信佛，他小时候常常跟着母亲来这里祈福。
  后来长大了他就不来了。
  他不信佛。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佛祖。
  可他现在，打开车门下车，抬头看向山顶的寺庙，却坚定踏了上去。
  聿修跪在蒲团上，虔诚求了一个平安福，平安符上，是他请高僧一笔一画写上去的两个字：
  ‘槡夜’。
  聿修拿着给手里的平安符踏出寺庙，正好，黑暗的天边渐亮，一缕金光穿破云层落在他身上，像极了神话故事里普度众生的佛光。
  聿修心里的雾也在这一瞬间被佛光清退了彻底，他看到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