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真真虎用一根从地上捡起来的棍子拨开了里面一团稻草，稻草拨开，可以看到一床棉花都露在外面的被褥，被褥旁边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碗，碗边缘有点破了，土黄土黄的……
  真真虎问：“阿姨，你确定这是桑也用过的碗？”
  有网友说：“哇，和我家喂土狗的碗好像啊！”
  老奶奶说：“确定啊！那孩子太可怜了，石长寿那老东西有时候饭都不给他吃，运气好他能吃点剩菜剩饭。我们村里有人偷偷给他送饭，要是被发现，他会挨打，村里人也会被骂被打，后来都没人敢帮那孩子了！”
  真真虎显然也不大相信了，干笑了一声，凑近手机低声说：“完了家人们，我怎么也觉得这事有点离谱了呢？谁他妈这样养孩子啊？”
  他继续用木棍胡乱拨稻草，听到一阵声音有些混杂的叮当响，镜头凑近一看，是生锈的铁链子，铁链子的一旁还有个项圈。
  真真虎用棒子挑起来说：“阿姨，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这明显就是养狗的项圈啊！”
  铁链子一旁还戴锁，锁在石头上钉着的一个环形钉上呢！
  老奶奶气到不行：“什么开玩笑？石长寿以前就这样拴那孩子啊！那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吃不饱穿不暖还常常挨打，他就要跑！谁不跑啊，换你你也跑！可他饭都吃不饱他怎么跑？
  第一次跑被抓回来，差点被打死，整个村都听到他在哭，之后石长寿就搞了个拴狗的链子把他拴着，出去干活就自己拽着另一头，就跟遛狗似的！
  后来，有时候石长寿不拴着他了，就跟着他，像个鬼似的。那孩子那么瘦，哪跑得过？”
  直播间网友——
  “……大离谱。”
  “剧本！”
  “我擦，所以我等这么久，等了一个剧本？”
  ……
  真真虎脸色都不太好了，甚至严重怀疑自己被打电话的老人坑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额，再看看吧……”
  直播镜头详细在羊圈里掠过，掠过一些稻草时，真真虎捡起来说：“不过说真的兄弟们，这上面的确是血吧？虽然都泛黑了，但我看着是真血啊。难道是羊血？”
  这时有个助说：“诶虎哥，快看墙上，有字呢！”
  镜头转移到凹凸不平的石头墙壁上，聿修几乎瞬间如鲠在喉，要不是陈明在旁边，他高低得大哭一场。
  石头墙壁上，的确是字。
  满满的字。
  是用石头刻上去的。
  最开始的字，一笔一画，写得歪歪扭扭奇奇怪怪的，而且能够看出来，写的人并不知道正确的笔画是怎么样的。
  到了后面，字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漂亮，镜头到右边的字时，已经有了桑也现在字的雏形。
  桑也说过，他的字是自学的，自己买了一本字典。
  但他说他用树枝在地上写，没提过在墙上写字的事。
  到了最右边，桑也写下的最后四个字是——
  “找到妈妈。”
  那是满墙壁上，最漂亮的四个字。
  真真虎下意识读了出来。
  聿修的心脏被揪紧再揪紧，他现在真的很想冲去周家，把周家人全部痛殴一顿。
  两年，周家人用两年时间，破碎了小桑也童年时期最大的美梦。
  而且极有可能，这个美梦，是曾经支撑小桑也咬牙活着的唯一动力。
  直播间网友——
  “怎么回事？我心里好像酸酸的……如果这是剧本，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剧本，不过我玩石雕，我可以告诉大家，上面字的痕迹，不是最近的。的确有些年头了。”
  “如果这是剧本，这也太真了吧？”
  “我有点害怕了怎么回事？”
  ……
  在地上摸索半天的老奶奶终于站了起来，她手里拿了个东西，一边擦汗一边说：“终于找到了！免得你们说我是骗子！这个，就是这个，以前石长寿就拿这个打那孩子，快看，还能看到血呢！”
  那是一根老奶奶从稻草堆里摸出来的皮鞭，显然有些年头了，皮鞭变身上的确有黑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血迹。
  老奶奶说：“那老东西老喜欢用鞭子抽那孩子，以前那孩子可爱哭了，一打就哇哇哭个不停，结果越哭打得越厉害，后来都不敢哭了……
  有一次我看到他大概是饿太厉害了，扒在田坎旁边挖草根吃，背上一片血淋淋的，一动衣服就带着伤口撕开，可他愣是没有一滴眼泪……”
  聿修绷不住了，眼泪狂流，一旁的陈明也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陈明才说：“小狗，要不你别看了，上去吧。”
  聿修用小毛毯擦眼泪：“我不上去，我能看完。”
  这么多年桑也都过来了，他难道还不敢看吗？
  他得看，然后把桑也受的委屈都帮他讨回来。
  ……
  直播屏幕前，周安皱起了眉头。
  他也觉得这是桑也请了演员。
  毕竟聿修背景摆在那里。
  可他总觉得不对。
  如果是演员，为什么这些事，不能早点演给他们看？
  有这样悲惨的剧本，桑也还担心爸妈不喜欢他不疼爱他？
  还是说，桑也以前没傍上聿修，所以剧本拙劣，现在傍上聿修，剧本升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