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餐桌上,俞程再次提到这件事,他给俞晚来夹了一筷子菜,俞晚来看着自己碗里和肉一样的生姜块抽了抽嘴角,所以这家人道歉的方式都这么别致嘛?
  俞程声音依然严肃庄重,“爸知道先前冤枉了你,但你也不该一声不吭就走掉,你开口解释一句就那么难嘛!”
  俞晚来:呵呵,他有开口的机会嘛!
  但他懒得争辩,这种偏见往往都是根深蒂固的,何况他们也不全是偏见,所以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事。他向来也不爱争这些无用的对错。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
  俞程被噎,接下来话少了很多,最后还是提了句下月给他加工资,算是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俞程:“……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往后谁也不准再提。”
  俞晚来把装着那块生姜的碗搁在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抹抹嘴,颇有些阴阳怪气:“对,不提了。”
  其余几人:……
  秦霜和这件事本来也没有关系,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
  晚间,俞清月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毛巾披散在头上,他擦着头发刚要上床,突然听到几声短促的敲门声。
  俞晚来洗漱完就去楼下客厅取了医药箱上来,本想着直接丢给这人就好,但门打开后,看到眼前穿着海绵宝宝睡衣的俞晚来,微卷的头发湿哒哒的垂在额头和鬓角,人应该是刚洗完澡面色还有些红润,看着格外软乎乎。
  俞晚来:好吧~他就是世界上最没有骨气的人。
  他晃了下手里的红花油,嘴角挂着笑,“让我进去。”
  俞清月抓着门板的手放下来伸到俞晚来面前准备拿走红花油,“我自己来就行。”虽然他原本根本没打算涂药,手背也不算疼。
  俞晚来收手躲开,推开门从另一侧挤进去,他往小沙发上一坐,冲着还站在原地的俞清月招了招手,“过来呀,你自己怎么涂。”
  俞清月微抿唇,他现在不好意思赶人出去,只好合上门,走到俞晚来面前。
  俞晚来仰头看人看得脖子都酸了,他轻啧一声,伸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呀,我看得脖子都酸了!”
  俞清月低哼一声弯腰在沙发上坐下,这沙发小,他一坐下,空间瞬间有些逼仄。
  探身捞过俞清月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俞晚来给自己手心倒了几滴红花油,在掌心揉开才把掌心贴到俞清月的手背上。
  俞晚来:他果然是世界上最体贴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的……
  手背上的温度很高,夹带着丝丝清凉,驱散一直以来微微的疼痛。
  俞清月甩甩手腕,忍不住嘀咕道,“手可真粗糙,都刮人……”
  俞晚来气笑了,他合上红花油的盖子拧紧“啪”的一下丢到俞清月的怀里,“那是比不过娇贵的小少爷,只是被桌角磕了下,就能青这么大一片。讹人啊你?!”
  接着又往卫生间走去,冲洗掉手上的红花油味道。看到墙上挂着的吹风机时,又突然响起那人被头发滴下的水沾湿的衣领。
  俞晚来探出半个身子冲沙发上的俞清月道:“过来一下。”
  俞清月深吸口气,起身走过去,“你就不能回你自己房间去洗手?”
  俞晚来手里正拿着吹风机,“不能!都给你涂药了,给我用下卫生间怎么了?”
  俞清月:……
  “头低一点,我举着手累!”
  俞清月伸手拿过吹风机,“我自己来。不用你。”
  俞晚来收手后退几分,躲开俞清月的手,他一边眉毛微挑,目光带着笑意,“你确定要自己吹?然后明天顶着满头红花油的味道去上班?”
  俞清月伸在半空中的手停滞住,他瞥开视线,好吧,他不想顶着红花油上班,更不想闻着这味道睡一晚上觉,把自己腌入味。
  暖呼呼的风吹在俞晚来的手上,看着眼前听话低下头的人,他眼里再次晕染笑意,这头发倒是想不到的柔软,可比主人听话多了,他往哪扒拉想怎么扒拉都行。
  头发吹好后,俞晚来就回自己房间了,俞清月总算得以自由,他关了灯,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晚俞清月是睡好了,可俞晚来就不怎么平静了。
  他的梦里不是突然出现一个黑化版的俞清月坐在轮椅上,他看不清脸,但那人总是阴沉着脸吐出冰冷的话语,要让人敲断他的四肢;就是听话地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手上还带着红花油味道的俞清月。两个身影来回交织,俞晚来被吵得脑仁儿都疼。
  他猛得睁开双眼,额头微微被汗浸湿,几缕发丝无力的垂在上面。他一只手伸出被子放到额头上擦了擦,这样的梦他已经连着做了三天了,自从那晚被俞父打了一巴掌后。巴掌虽然不重,因为他的脸第二天就基本恢复正常了,至少俞晚来是觉着正常的,但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影响的。
  与前两天不同的是,今天还有了另外一个俞清月,而这个人才更像是他这几月来接触的人。
  他拿过手机,看到时间已经凌晨5点半了,往常他都是将近7点才起床,但做了这样的梦谁还睡得着啊,心大如俞晚来也不行。
  于是他直接起床出去跑步了,自从去公司上班以后他的日均运动量明显降低,再这样下去他的肌肉就该流失了。可能是和这个世界逐渐融合的缘故,这幅身体越来越像他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自然要比原身强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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