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
短短一句话让季清欢恨的牙痒!
“韩枭,你别欺人太甚.....”他实在没忍住动身往前走,脸色彻底冷凝。
原以为只是在这儿陪夜,就像两人醉酒那天一样。
可韩枭怎能用这种语气叫他洗干净来暖床?
太侮辱人了吧。
白檀连忙挡在他面前:“季、季少主,其实没什么的,世子体寒,冬日里时常睡不好,您就当是...做善事.....”
别打!
千万别在这种时候跟世子打架啊。
“你让开!”季清欢耳廓发烫。
不是什么羞臊,完全是被气的。
“让开,”韩枭也拍拍白檀手臂,浅笑着转眸看季清欢。
“叫我瞧瞧这位极有本事的季少主,能拿我怎样?”
他就不信季清欢敢杀了他。
杀了他也正好,两人同归于尽。
黄泉路上他还能有个伴?妙哉!
窗外有冬夜冷风击打窗台,将廊下盆栽枯叶吹的窸窣作响,宛如百鬼夜行。
屋里陷入死寂,气氛令人窒息。
白檀看劝不住站着的人,就想试着说服世子放弃这个念头。
“...世子...世子不如,不如另找一个暖床丫鬟......”
说实话。
白檀也觉得这个‘暖床’过分了。
别说是季少主这等心气的.....
哪怕换个寻常男子被男人威胁着暖床,都得是拔刀相向的程度!
毕竟只有以皮肉为生的欢场男女,才会被喊来暖床啊。
白檀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把人从季将军那边要过来的。
但他能确定——
若季家人知道喊少主来,是给世子暖床。
恐怕是血洒当场都不会放人。
“用不着喊丫鬟,”韩枭已经不耐烦了,脑袋隐隐作痛。
他抬起瓷白的手腕扶住额角,朝季清欢说。
“...季沧海和那几个季州将领,现下就在宫里,他们的死与活都在我一念之间。”
韩枭从不夸大,他说什么就必然有把握。
可惜季清欢似乎不懂这个道。
啧。
这世间当真是无人懂他。
“我方才说你家丧事会赶在我前面,你不信?”
“!”
又是这种拿他家人性命要挟!
季清欢气急,一口气哽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要活活憋死了。
他忽然想起——
在韩枭想剁他手指那夜,他以‘韩王大业’的话语震慑过韩枭.....
是有用的。
季清欢抿唇,无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却也只能揪住这唯一能震慑韩枭的话,他闷声问。
“...韩王大业未成,你岂能将我季家人随意打杀?”
“呵,”韩枭轻笑一声,回的很快。
“你蠢不蠢?韩王大业与我何干。”
他说这话时,狭长眼尾浅笑着微微下垂,显得五官阴鸷诡艳,笑盈盈的盯着季清欢,面容堪称绝美。
却把季清欢盯的心底发毛,后背寒毛竖起!
不对劲儿。
今晚的韩枭有些奇怪,好像跟从前不一样......
第84章 我自封王,我便是王!
旁边白檀倒是没多大反应。
毕竟在季少主没过来之前,世子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当时只有他自己守在床榻旁边,吓得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世子变了,却又似乎本性如此?
白檀也说不清楚。
因为世子总将心事全憋在心底,从不与人说啊。
任凭他贴身伺候十年,都鲜少听见世子的心里话。
只能看到世子一不高兴,就是沉默。
一个人坐在那座朱红色雕花小楼里,从日出到天黑。
无尽的沉默。
虽说宫外也有三五个酒肉朋友。
但那些人连他家世子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只是纯喝酒,还每回都让世子请客。
世子通常会坐在角落里,静静看着旁人的欢喜畅谈。
表面坐拥万物,实际心底空空荡荡无比寂寥。
白檀一直都知道。
“我要做的事,无需考虑任何人。”韩枭盖着黑熊皮毛毯,一身纯白里衣衬得他绝世而独立,虽稍有病态,却眼眸沉稳清亮的睨着季清欢。
连语态也比以往多了些从容镇静,是难以动摇的坚定感。
“连同南部在内,世间所有人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韩枭忽然笑的很开心——
“啊,季清欢,我这样一想,感觉周围空气都轻盈了,嗯...你闻是不是?”
“......”
神经病。
疯了,都疯了。
季清欢瞳孔微震。
听见这番话,他总算明白韩枭跟从前有哪儿不一样了!
若说从前的韩枭多少会顾及韩王,以及南部基业,行事即便嚣张也还有‘链条’拴着。
但从今日‘父子决裂’起。
韩枭已经彻底把自身的链条焚烬了!
季清欢感觉心头凉凉的,像是无端浸入一股寒风。
他不确定韩问天是否疯了。
但韩枭的精神绝对不正常!
一个无欲无求的疯子却手握重权,这种人很可怕。
正如韩枭说的那样——
他不必顾及南部大业。
季清欢如果不听他的话,他真敢带人去围杀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