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正吃着晚膳,儿子华生冲进来拽起他就跑!
  他问儿子做什么去。
  华生却又哭又笑的一句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拽着他跑,‘世子活了’这个消息,还是华医师来的路上听旁人说的。
  他不敢信啊。
  尸身他们都见过的,怎么可能活过来。
  所有人都感觉像是做梦呢。
  可是——
  当华医师呼吸粗喘、脚步蹒跚的走到膳厅里间,拐过屏风,看见坐在餐桌旁满脸桀骜的俊美少年。
  这是一张跟王爷年轻时有四五分相似的脸。
  这是他们南部所有的希望,未来的天。
  天黑了,天又亮了。
  叫人从无尽绝望中腾飞启世,这该是多么大的惊喜。
  无法言表!
  “世子,”华医师鼻涕眼泪齐齐落下,老泪纵横的扑跪到地上,一手扶着凳子,另一手不敢置信的、缓缓摸向韩枭的衣摆,攥着衣角颤哭出声。
  “...世子啊,你要叫我等吓坏了,王爷疼的、疼的便要随你去......”
  骤然收到儿子过世的消息,韩问天接连三口血雾喷到桌案上。
  白发人送黑发人。
  岂止是一句话能表出来的痛?
  再也不会有个小混账喊他父王,调皮捣蛋的跟他叫嚣,韩问天每每都是嘴上嫌弃,心里爱极,那小混账有多混他都能担着,惹天大的事他也不怕,儿子说不喜欢女子,他曾无数个日夜都在歉疚,歉疚自己没能做出个好榜样,叫儿子对男女之情厌恶至此。
  无论韩枭的想法有多离奇,将来一定会被世人所不容。
  韩问天都从未怪过他儿子半点。
  半点都没有。
  他只想多给韩枭揽权,让儿子有能跟世人抗衡的资本,将来哪怕把天翻过来,也没人敢欺辱他的枭儿半分。
  他怕儿子受委屈,受季家一群老迂腐的气。
  不管有没有情,季清欢那样的心性在家族面前,不会向着他儿子。
  可他得保护儿子啊。
  韩枭是个情种,非要跑到西夏那斗兽场里涉险。
  他便在家筹谋不许儿子出半点差错。
  防了季家,防了傅氏。
  却还是没能保住他儿子的命。
  韩枭是他的心头血,是他在这世间最爱护的珍宝。
  是一头枭雄大杀四方后捧在手心养大的苗儿。
  韩问天不能接受这个噩耗,心碎到滴血。
  他悔不当初,一遍遍的恨季家更恨匈奴,连自己都恨,悲从心来的呕出几口血雾,当场昏厥不醒。
  后又浑浑噩噩的瘫在病榻上。
  给梁樟留了句话——
  “本王咽气后,不论你用何手段,杀季、杀巴图氏,算你于我韩家尽忠一场,南部交给你,叫季清欢给我儿陪葬。”
  韩王病重,南部政务都是梁樟在处。
  把持灵事宜交给季家办,也是韩枭的授业恩师梁樟同意的。
  毕竟季家在西夏已经权势滔天。
  梁樟想着,季家若是不许世子安息,他们在西夏的人也拦不住。
  索性就明着交给季家办,可保世子尸身顺利运回南部。
  梁樟也已经想好了。
  准备集结能调动的所有暗卫,完成老王爷的心愿。
  来一场破釜沉舟的刺杀!
  季家父子,东部巴图氏,都得死。
  成了给韩家报恩。
  不成他就给韩家父子俩垫棺。
  总之这些日子,四锦城里的哭声都没停过。
  韩枭的死对韩问天以及整个南部来说。
  真真切切是天塌了。
  “......”
  膳厅里。
  华医师扑跪在地,攥着韩枭的衣角痛哭。
  哭的是绝处逢生、南部生机乍现啊。
  季清欢跟华生在屏风旁边站着,华生也跟着他爹掉眼泪。
  季清欢眸底有泪光闪烁,看呐,不仅仅是对他来说,而是对世间所有人来说,韩枭能活过来真的太好了。
  是无法取代、无与伦比的好!
  “快点儿。”韩枭不耐烦的伸着胳膊给医师把脉。
  光洁白皙的腕子摊在腿上,华医师就在他脚边跪着。
  “好,”华医师老泪未干,万分仔细的扣着脉搏听过好几遍,却是慢慢的把眼泪都吓回去了:“...这,这.....”
  “韩枭他怎么样?”季清欢站在韩枭另一边弯腰问。
  弯腰时,无意识的将上身探到坐着的韩枭脸前。
  韩枭闻见从季清欢身上散过来的皂角气息,带着体温的青涩皂角味儿,他眼前就是季清欢的侧脸,能看见小王爷凸起的喉结说话时在滚动。
  韩枭觉得离得太近,不自在。
  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很喜欢嗅见季清欢身上的味道。
  他便又眸色迷茫起来。
  这种感觉好似——
  身体跟大脑开启了一场拉锯战。
  大脑告诉他,季清欢跟他是死对头,他该厌恶。
  可身体总忍不住关注季清欢的一切。
  声音、味道、动作、外貌。
  韩枭很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啊。
  “......”
  华医师抬头看了看季小王爷,斟酌着回话道出把脉结果。
  “世子他——”
  第325章 小殿下需要擦背服务吗
  膳厅里另外三个人都盯着华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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