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段书回忙不迭地跑开,认错道:“师兄师兄,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宗内就剩下这么个师弟能说两句话,上官原风就算再恨他不争气,也不能真的把人给打跑,所以他深吸几口气,勉强平静地问道:“你真就这么想离开天辰宗?”
  想自然是想的,但段书回看着上官原风气急败坏的模样,咽了咽口水,还是选择说谎:“不、不想,本来刚才是想的,但经过师兄一番点拨,师弟已经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了。”
  他战战兢兢,不做掩饰。
  上官原风意识到语气有些重,放缓声音道:“书回,若你真的想离宗,师兄不会拦。”
  段书回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
  但上官原风却话锋一转,“但师兄有个要求,离宗之前,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段书回点头如捣蒜:“师兄你说,你尽管说,我肯定帮你。”
  上官原风:“咱们,要给师父报仇,不能白白让周玉烟如此得意。”
  段书回离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躲周玉烟,如今上官原风再让他对付她,他心里是千万个不情愿。
  上官原风知道他不愿意,所以退了一步说:“你不愿意帮,师兄也不怪你,不过,你的宝花扇得借我用用。”
  第36章 反复横跳。
  周玉烟从采办处的弟子手里拿到纸钱后, 挑了个没雨的日子,打算跟方曲箬一起祭奠杨意情。
  方曲箬搓搓手臂,有点后怕地说:“师姐, 我怎么觉得, 有点儿冷啊。”
  春天过去后中午热,但早晚还是冷,衣服若穿得单薄, 风一吹, 鸡皮疙瘩就会跟着掉。
  但说实话,方曲箬觉得她现在不是冷的, 是被吓出来的。
  她环目四顾, 周围矗立的树落在眼中像极了阴黑的人影, 耳边还有若有若无的哭声, 再加上远处灯火飘摇, 影影绰绰的有若鬼火, 无端让人心里发紧。
  方曲箬回头, 见一张涕泗横流的脸赫然在眼前放大, 被吓了一大跳。
  她本来蹲得好好的,向后一倒,直接两手撑地坐着了。
  她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心有余悸地说:“师、师姐,你吓到我了。”
  原来刚才她听到的哭声不是幻听, 是周玉烟发出的。
  方曲箬抬头见她哭得眼睛红肿, 心里头也跟着悲哀起来, 安慰道:“师姐你别难过,你哭得这样伤心,杨师姐泉下有知, 也不会安生的。”
  周玉烟擦擦眼泪,哽咽道:“不是,你挡着风,让烟全刮我眼睛里了。”
  方曲箬:“......”
  方曲箬:“害,师姐你不早说。”
  她拍拍衣服上沾着的灰,连忙站起来蹲到周玉烟身边,好让风吹走纸钱燃烧后呛鼻的烟。
  月光斜斜地照着,像是一柄砍头的镰刀,高高地挂在头顶,随时能要人性命。
  方曲箬正专心致志地点纸钱,突然感觉到有谁拍了一下她的左肩膀,就问道:“师姐,你好端端地拍我干吗?”
  这话问得周玉烟一愣,她说:“我没拍你啊。”
  “你没拍我,那还能有谁?”
  方曲箬一个激灵,想起来周玉烟蹲在她的右边,所以,她的左边按理说是没有人的,那现在拍她的到底是——
  她回过头,一张惨白而眼目圆瞪的脸在眼前放大。
  “有、有鬼啊————!”方曲箬扯着嗓子一叫,树林里栖息的鸟雀顿时飞起一大群。
  她想扯着周玉烟跑,谁料周玉烟却愣在原地朝女鬼说道:“杨意情?”
  “杨师姐?”听到这声的方曲箬再次回头,好家伙,这女鬼可不就长着杨师姐的脸吗。
  “你没死啊。”周玉烟一把扔开手里的纸钱,走到杨意情跟前看她。
  虽然脸是白得像纸,嘴也没啥血色,但从呼吸来看,确实是活人。
  杨意情幽幽地开口:“师姐,我听人说,你到处跟人讲我死了。”
  周玉烟:“没有啊,我就只跟方曲箬——”
  话说到一半,后面的不必再说。
  方曲箬摸着后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朝两位师姐一个劲儿讪笑。
  “你怎么还活着?”这话好像有点巴不得人死的意思,周玉烟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真是太高兴了。”
  杨意情不解:“谁说我死了?”
  好像是没有。
  周玉烟问:“乐桃不是因为谋害你而被逐出宗门吗,我以为......”
  “谋害同门弟子,又不是谋杀。”杨意情说,“只要害了就行,又不是非要死。”
  好像是这个道理。
  周玉烟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华舒之前一直不见人影,是去照顾杨意情了。
  “那师姐,咱们这纸钱该......”方曲箬指了指手边的那一堆东西。
  下山采买的弟子也是够懂事的,居然还带了纸人纸马纸院子,就为了杨意情在下头过得舒坦。
  但现在人没死,整这些就肯定是不吉利的。周师姐买的东西,她又不能随便做主,还是问问比较好。
  周玉烟犯难的时候,杨意情说:“带回去吧,华舒说可以给盛清云烧锅用。”
  被华舒照顾这么多天,她把华舒抠门儿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提到华舒,周玉烟问:“华舒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怎么放心让病患一个人走夜路,到时候磕着碰着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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