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孙大志忙道:“遵命,老爷。”
  “下去吧,窕窕,你和春生也下去吧。”郑裕对三人道。
  郑窕扶着冯春生,她担忧地望着季稻,欲语还休。
  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季姑娘,今日不仅没有招待好你还让你摊上这些麻烦事,对不住。若你赏脸,明日午时,还请再来尝一尝府中佳肴,郑窕虚位以待。”
  季稻莞尔,没有犹豫:“好呀。”
  郑窕松了口气,她语气也难得高兴起来:“那明日你一定要来!”
  “好。”
  冯春生望着郑窕,他能感受到郑窕心中的喜悦,看样子她是真的喜欢那位季姑娘。
  少女身上淡淡地清香萦绕在他鼻尖,让他也忍不住高兴起来。
  若时间再久一点就好了,这样与她独处的时间再多一点就好了。冯春生觉得自己真的太贪婪了。
  他双目微微垂落:“小姐,我好了,您放开我吧。”刚走出门口,冯春生就道。
  郑窕一愣,她担忧而关切地望着冯春生:“可是你的伤……”
  “我可以。”冯春生扶住一旁的门,手指死死扣住门板才让自己勉强不至于在郑窕面前出丑。
  “春生,你……”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冯春生直接打断了郑窕的话,固执地看着她。
  可是他的脸色明明那般苍白,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郑窕不明白为什么冯春生要这样,她有些难过:“你是为了我才受的伤,男女大防难道比你的生命更重要吗?”
  “是。”冯春生不假思索。
  郑窕脸色一白:“你、你……你难道是在嫌我脏吗?”
  不怪郑窕多想,之前她在里面曾经说过她与林书诚有肌肤之亲,而冯春生现在又再次提起男女大防,郑窕不得不想歪。
  也许是因为她本来就介意这件事,她终究不像在郑裕面前说的那么洒脱,
  “不,我……”冯春生慌张不已。
  郑窕抿了抿唇,两行清泪流过她那清丽的面容:“别说了,我都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她失望透了,最终她学的知识都变成了枷锁锁住了她的心也锁住了她的身体。
  郑窕哭着离去。
  冯春生没有力气去追,也无法去追。
  他在原地,痴痴地望着郑窕离去的背影,眼中有无数感情翻江倒海一般喷涌而出,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冯春生跌落在地,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她是高洁的幽兰,是他可望不可即富贵牡丹,而他是幽兰根下的泥滩,是牡丹身旁的枯叶,他这等污秽怎能踏破禁忌触碰到她。
  哪怕是将她与他联系在一起,他都觉得脏了她的名声。
  这是他决不允许发生的事,他决不允许。
  小安本就站在不远处,不经意回头就看见冯春生半跪在门外,还那般狼狈,他目眦欲裂:“春生先生,春生先生,来人啊,春生先生晕倒了,来人啊来人啊……”
  第15章 艳女篇 艳女篇13
  季稻全然不知郑窕那边出现的小插曲,此刻她正随郑裕来到了郑家祠堂。
  郑裕踏进郑家祠堂就先跪在蒲团上给郑家祖先的牌位上了柱香,他声情并茂,潸然泪下:“各先祖在天之灵,不肖子孙郑裕今日终于能完成先祖遗愿,先祖们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啊!”
  季稻站在一旁,打量着这郑家祠堂,这郑家祖代的底蕴看上去并不深厚,所谓的历代先祖也不过是三代罢了,算算时间可以追溯至一百年多以前。
  三座灵牌呈三角形分布,再看那些灵牌上的名字,郑富,郑政,郑秧……季稻的目光在郑秧那里停顿了一下,无他,因为他的名字与季稻一样朴素淳朴,比其他两个没野心太多。
  但季稻着实想不起来自己与郑家有什么渊源,她印象里貌似没有几个姓郑的人。
  郑裕上完香才颤巍巍地起身,他用袖子点了点眼角,像是在擦拭眼泪,见季稻站在门口,他歉然道:“哎,你看我这,太高兴了,以至于都忘记了季姑娘还站在这里,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
  季稻开门见山:“你说你有一物要物归原主,是什么?”
  “季姑娘莫急莫急,刚才你亮出的那玉佩能否再让我看看?”郑裕试探性地看向季稻的腰间。
  季稻解下玉佩递给了他:“看吧。”
  不是季稻不珍惜,只是凡人还无法从季稻手中夺走她的东西,这一点季稻还是有自信的。
  郑裕双手接过,他把玉佩放在掌心里,一双精明的老眼看了又看。
  胖鲤栩栩如生,鱼身活跃,看上去春风得意,这样的做工哪怕是在当代也是极罕见的。再看背面……郑裕将玉佩翻了个身,玉佩背面两个异兽衔环的浮雕图案,郑裕感动得又再次溢出了眼泪:“是,是这个,季姑娘,就是这个图案。”
  季稻好奇地伸头看郑裕看过的图案,她不明所以:“这图案不是再平常不过的螭吻图案吗?”
  郑裕却摇头:“等下季姑娘就知道了。季姑娘,我能再借用一下你的玉佩吗?”
  季稻当然同意。
  郑裕便将玉佩握在手里,踮起脚尖,另一只手转动了那座最高的灵牌。
  只见那最高的那座灵牌转了过来,灵牌背后竟是一个凹陷的空洞,那空洞有模有样,就像是故意留下来的一样。
  再仔细看那空洞的形状……
  季稻一惊:“那是玉佩的形状?”
  郑裕没有回答,只是将玉佩放到灵牌背后,轻轻将其按了进去。
  正如季稻所惊讶的,那玉佩竟嵌合在灵牌里,没有一丝缝隙,就像是那灵牌就是专门为那玉佩设计的一样,天衣无缝。
  只听轰隆一声,灵牌震动,许是多年无人开启,那灵牌下方震出大片灰尘,遮掩了二人的视线。
  “咳咳……”郑裕想是也没想想到,他离得最近,那灰尘直接呛入他鼻腔、喉咙,惹得他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许、许是多年没有用过,积灰了,咳咳咳咳……”
  隐约中,季稻看见那灵牌无风自转,转了好几圈,似乎什么东西打开,似乎什么东西又升了上来,声响不小。
  直到声响消失,灵牌才停下,灰尘渐渐散去,露出灵台原本的样子。
  季稻看向郑裕,郑裕咳得双泡¥沫¥独¥家眼猩红,扶着桌子直不起腰。
  “郑老爷,那儿好像有什么东西。”毕竟是郑家的灵堂,死者为大,季稻不能肆意妄为,所以她提醒郑裕,希望郑裕能注意到,能经郑裕之手取出。
  郑裕刚巧缓过来,听见季稻的话,捂着鼻子和嘴看向灵牌。
  只见灵牌偏移,灵牌原本所在的地方开出一个正方形的洞,与洞口齐平处露出一截原木色。
  郑裕伸手想把东西拿出来,先是单手,“好重!”
  郑裕只能换成双手。
  一下,两下……
  彭,彭。
  可能那东西原本就是直达地面的,被提起又被放下,被提起再次被放下,落到了地上发出两道声响。
  郑裕顿时羞红了脸:“对不住季姑娘,太重了,我拿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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