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等扑过去他才看清那人的脸,他一惊:“二哥?”
林忡听见林恫的声音,气虚地睁开眼,他全身还在哆嗦。
他口中酒气也没有消散,随着他说话泻了出来:“三郎啊,鬼啊,二哥我看见了鬼啊……”
“二老爷怕是喝酒喝多了,小的去叫人熬完醒酒汤来。”一旁的下人对林恫道。
只有林恫知道林忡说的是真的,林家真的有那种东西。
但人多口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于是林恫点了点头:“去吧。”
说完他又对其他人道:“二老爷喝酒喝多了做了噩梦,都散了吧散了吧。”
“是。”
其他人便很快散了个干净。
房间内一时只剩下林忡和林恫。
林恫将林忡扶起,把枕头垫在他腰下,才问道:“二哥,你怎么在大哥房间,大哥呢?”
林忡摇摇头:“不知道啊不知道,太可怕了,今夜太可怕了。”
“它穿着红色的衣裳,像是血染的似的,它头发好长好长,死死的勒住我的脖子,我呼吸不上来,我喘不了气……”
“还有那只红色的绣花鞋,也是血染的一样,对,对,就像这只……”
林忡目光匆匆一瞥掠过自己的被子,随口说完,眼睛顿时,他僵硬着脖子又转回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三郎,这里怎么还有这东西!”他语气带着哭腔,眼睛中带着迷茫和恐惧。
只见他身前的被子上,红绣鞋静静的摆放着。
林忡当即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望着那只红绣鞋,林恫也打了个颤,心头发怵。
好像它就像那只红绣鞋一样一直静静地望着他们。
第58章 双姝 衡王到
惊心动魄的一夜让林恫一夜未眠。
那红色的绣鞋就像是某个记号, 时时刻刻提醒着林恫那个东西的存在。
先是大嫂,二嫂,然后是他和二哥, 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儿谁也猜不到。
他兀自琢磨,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解决。
所以, 林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恫那紧绷憔悴的面容。
“三郎……”
“嘶, 我的头好疼。”
林忡两指卡在额旁两侧穴道, 轻轻揉了揉, 林恫见他醒来,赶忙伸手扶他坐起身来,林忡眼睛半眯半开, 似清醒不清醒。
“二哥,你昨夜宿醉, 今早才会头疼, 日后少喝些酒。”
“你当我想喝吗,还不是衡王那站着说话腰不疼的,五天让我筹集那么多粮草,自古有求于人啊, 就得喝,喝得人服才行。”林忡说着拍了拍额头:“还好,再两日就成了。不说这些了,我怎么在这里, 这是大哥的房间吧?”
“二哥忘记昨夜发生的事情了吗?”林恫试探性问道。
果然, 林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么事?”
林忡努力想了想又道:“我只记得昨夜我好像被人送回了府,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昨夜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林恫指了指他被子上的东西:“二哥, 你再想想。”
林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一只红绣鞋,林忡目光猛地一变,倒不是害怕,而是气愤和严厉:“这是谁放在这里的!简直狗胆包天,竟敢在我林府搞这些小动作,不知道我林府最厌恶这等鬼魅伎俩吗?”
二哥真的不记得了,林恫见林忡神情便明白了,忘却昨夜的二哥和大哥一样,痛恨这种事情至极,他不能跟二哥说出真相,否则他二哥一定会拿起家法打得他半死。
这件事就这样难办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林恫想起了季稻的话。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林恫便小心又试探道:“二哥,你还记得十年前,溪桃院里发生的事情吗?”
“溪桃院?”
十年记忆太过久远,在官场上久经风雨的林忡一时没想起来那早已破败的院子中发生过什么,所以他轻轻皱起了眉,似乎在思索,可思索无果,他便道:“你突然提十年前做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快把这东西扔了,不然让那些多嘴多舌的下人见了不知又要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流言。”
林恫见林忡确实不记得,并且那表情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愣住了。
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
季姑娘一提十年前他就想起来了,因为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林恫不甘心地又提了一嘴:“二哥,你忘记倾儿了吗?”
此话一出,林忡的眼神扫了过来,那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他生生瞪着林恫,眼中没有一丝温情,全是厌恶和决绝,一字一顿:“我们家没有什么倾儿,你也不认识什么倾儿,林恫,给我忘记那个人、忘记那件事!”
林恫被吓住了。
“林恫,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是巧合,与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二哥虽然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但也很容易被人拉下去,哥在外奔波都是为了林家,你不要给哥添乱。”
林恫愣愣点头,他也只能点头,因为林忡没有给他第二个选择。
林忡见林恫的模样,知道他被吓住了,打了一巴掌自然得跟颗糖,于是林忡脸色缓和下来,语气也缓和下来:“至于你那外室,二哥不多言,男子嘛,有几个红颜知己又如何,等你娶亲之前处理了便是。”
处理了便是。
又是一句风轻云淡的话便轻而易举定了一人的命运。
林恫突然觉得自己的哥哥好陌生,好无情。
但同样的,林忡并不是在询问他,而是在给他下命令,林恫没有第二个选择。
“你二人在说什么,什么娶亲,什么处理了?大早上就说悄悄话,是不是存心不让大哥听啊?”
林忧大跨步爽朗走来,半开玩笑的声音打破了此刻诡异的气氛。
“大哥!”
林恫立刻起身,表情高兴的看向林忧,此刻他倒是真心实意的欢迎林忧。
大哥若不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坐下来了。
林忧望着林恫,觉得林恫今日怎么这么热情,难道二郎真如昨夜所说准备打三郎?
林忧的余光落在林忡的脸上,可林忡脸色却无异常。
林忧有些纳闷。
“大哥,昨夜叨扰了。”林忡说道。
林忧闻言便不开心了:“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叨扰什么,你快别把你官场那套带回家了,搞得生分。”
“是我说错了。”林忡认错很快,态度极好。
林忧脸色稍霁:“对了,二郎,方才你院子的下人来找,我以为你没醒便要他在外候着,他看上去很着急,你见见吧。”
“还有这种事?”
林忡闻言立马就招来了他院中下人。
那下人见了林忡,还没等主子说话就急忙道:“老爷,你可算醒了,外头有人找。”
林忡见自己院子的下人失了体统,竟然主子没问话就自己先说上了,当即沉了脸:“有人找便有人找,急什么,难道是衡王打上门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