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这座山前面就是孤儿院,山上面有个小木屋,院长阿妈之前上山捡柴火的时候在那里捡到我的,她说我那时候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在那里了。本来以为是山里村民丟的,但抱我进村里寻了一圈都没找到我的父母。院长阿妈说,我刚出生那会很白,看着也不像村里人,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还绣着我的名字。”
“我是被刻意遗弃在这里的。”
陈予泊把段砚初抱下车,而后指了指不远处小山上那颗参天大树:“小木屋的位置大概就在那里,以前小的时候孤儿院的哥哥姐姐不跟我玩,我就自己跑上来呆一会。”
段砚初顺着陈予泊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是他第一次听陈予泊说起自己的事。
“上次你把我从庄园赶出来,我就回来修了,把发霉坏的木头全换了,涂了防水木漆,之前窗户都是破的,还漏水,冬天躲在这里把我冷死,全给我换了。后面的村本来会经过这里,我花了点钱跟村委申请给修路,就把这一处通的路给封了,后面村过不来这边,算是我的宅基地使用权。”
两人并肩往前走去。
小山坡度不高,有条被踩出来的上山路,看得出修缮过的痕迹,两边干干净净,沿着蜿蜒小路往上,不远处参天大树与下面的小木屋映入眼帘。
火烧云下,那座被茂密参天大树包围的三角屋型小屋,伫立林间,青瓦与原木搭建,看得出翻新的痕迹。小栅栏门里,有个很小的院子,院子里没什么杂草,草地被修剪整齐。
几步台阶上的屋前,木制门紧掩着,仿佛意外闯入了童话中的森林小屋。
“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挺不错的。”陈予泊一路拉着段砚初,生怕这娇贵的大少爷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没走好给摔了,他笑了起来:“本来我都想着,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在这里呆着好了。”
段砚初停下脚步,远远看着这座翻新后的小屋。
他脑海里似乎浮现一道很瘦小的身影,黑不溜秋跟着小黑狗似的,躲在四面透风破旧不堪的小木屋里,穿着单薄衣服可怜兮兮抱着自己,猫在角落,小小年纪就得忍受着饥饿与寒冷,甚至在最伤心时还会自己问自己为什么父母会把他给抛弃了。
是因为不够乖,还是因为无力抚养,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但不论是怎么想最终都抛下了他独自面对世界。
就在他心脏泛起酸涩时,肩膀被结实的臂膀搂了上来,头顶传来轻松如常的声音。
“好在我聪明能干,除了学习不认真,其他事情我都能做。小时候上山捡柴,捡回孤儿院劈柴生火,院里的大伯都会夸我力气大。再大一些成年了,在厂里打下手也能包吃包住赚到点钱,还被推荐去工地,在工地我也赚了不少的。因为我一个人可以干十个人的活,那时候一个月能赚三四万,也没什么机会花钱,都给孤儿院了。”
“我心里很感激院长阿妈把我捡了回去,撇开情感方面,我觉得至少我的人是完整的,虽然小时候是吃了些苦,但也没有被凄惨打骂过,长大后自食其力,就这样长大了。”
“要是没有遇见你,我可能会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三好工人。”
陈予泊见段砚初一言不发,勾过他单薄的肩膀,半搂入怀,低头蹭了蹭他头发丝:“遇见你就苦恼了些。”
段砚初蹙眉:“怎么就苦恼了?我有那么难——”
“我可能是在那次你发情期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你就坐在我怀里那么崩溃伤心的哭,求着我标记你,你说喜欢我爱我,看得我心疼死了,当时我恨不得自己能标记你,想跟你原地结婚成家。”
哗——
火烧云逐渐被乌云吞没,眨眼间,暴雨毫无预警地倾盆而下。
“……”
“…………”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打得人睁不开眼。两人愣在原地,雨水顺着他们的额头滑落,转瞬身上便被这急雨淋得湿透。
段砚初被雨淋得睁不开眼,抹了把脸,幽幽盯向陈予泊。
“陈予泊,这样的约会很狼狈。”
水滴顺着他雪白的脸颊蜿蜒而下,被雨水浸透的高领黑色毛衣紧紧贴合在他的身躯上,眉眼如画被水沁透的画面,这一幕像是猝然被击中心脏,完全移不开眼。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陈予泊扛抱了起来。
“!!”
陈予泊长臂一伸,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向不远处的木屋冲去。
撞开门的瞬间,雨夹着寒冷的风灌入室内。
‘砰’的声,门关上。
“我也没想到突然就下雨了,里面好像有我的衣服,你先别生气,我现在就给你换。”
陈予泊抱着段砚初推开门,把他放在门旁干净的木桌上,也顾不得自己也浑身湿透,转身跑到柜子前打开,得赶紧给段砚初换身衣服,生怕他生病。
但是打开柜子只有一件黑色长袖卫衣,还有一条毛毯,其余都没有了。要是全身脱了只换衣服,那岂不是得露着腿?段砚初的腿又长又白又漂亮,他都怕自己不做人。
“……”
“阿嚏——”
陈予泊听到身后传来打喷嚏的声响,拿着长袖卫衣和毯子转身走回去,见段砚初捂着鼻子打喷嚏,快步走回他跟前:“你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先换这件。我把空调开了就暖和了。”
段砚初接过黑色卫衣,然后见陈予泊转身去开空调,可能是忘记空调遥控放哪里了,弯腰在柜子前翻找。
陈予泊双腿半蹲敞开,蹲下时,湿透的黑色体恤勾勒出宽肩劲腰,透出衣服背部呈现出雕塑般完美的倒三角,下半身的比例也是极好,身材每寸肌肉线条被看得一清二楚。
湿身的视觉观赏性似乎比没穿时来得更有冲击力。
‘滴答滴答滴答’,水珠从身上衣服裤脚滴落,浸透了略有些尘的木质地板,那只大手撑在有灰尘的柜子上也有脏了,在找到空调遥控后,随性擦拭在身上,黑色体恤很快就沾上灰尘。
荒郊野岭,狂风暴雨,布尘的木屋,被弄脏的健硕身躯。
每个场景和内容钻入脑海都构成了刺激元素。
段砚初见陈予泊要转过来,迅速侧过身,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将身上湿透的毛衣脱掉,换干净的。
“我开了热风,这样会——”陈予泊刚转身,就看见段砚初正脱掉上衣,白皙紧致布着蝴蝶纹身的背部顷刻映入眼帘,呼吸一滞。
他太白了,白得坐在沾着尘的木桌上像是淤泥不染的珍珠,手臂,肩膀,背脊都白得晃眼。从背后看,整个人看起来单薄纤细,清瘦却紧致,颈部纤长,腰身细得只手可握。
在这个没怎么打扫过的木屋里,这么漂亮干净的人坐在这里倒是委屈他了。
全然不知凝视的眸色浮现几分深沉之色,脑海一闪而过极其危险的念头。
那么漂亮……不弄脏可惜了。
不过想法也仅是一闪而过。
“阿嚏阿嚏——”段砚初刚脱下毛衣,鼻子一痒,又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