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三条水冶是他当年处理的第一个家伙,那是个很上道的聪明人。钱给的到位,配合得当,所以他上了心,将先前那个古板的老家伙搞下去之后,三条水冶成功上位,在那之后配合着他做出了不少大事,算得上他的得意之作。
  想到这里,他看向眼前云雀恭弥的眼神逐渐火热。
  云雀恭弥比当年的三条水冶还有过之而不及,要知道,云雀手上可是有一家意大利资的跨国企业,光是税收上面都能钻不少漏洞。更别说云雀背后还有着意大利黑手党的靠山,手下还有一个并盛。
  如果将并盛作为发展计划发展起来,他们能获得的操作空间不容小觑……
  所以云雀恭弥和他手下的并盛,他是势在必得。
  俨然是看到了日后美好的良景,江原道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我听说了云雀君对并盛非常重视,想要将并盛的经济和基础建设都发展起来。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作为外交部部长,我时刻打算将日本的所有美好分享给世界人民知晓……”
  他打算将之前惯常用的那一套说法拿出来给云雀洗脑。
  这种年轻的小家伙,大多还带着从学校走出来的仁美想法,总想着为了社会做些什么,完全不切实际。
  非要等到被社会重创之后才能学会生存的法则,实在浪费时间。
  不过没关系,遇到了像他这样的好心人,他会让云雀少走几十年弯路,提前知道金钱和权利的美好。
  当然,他不打算将一切说得太直白,含糊其辞一点,让这些年轻人更容易消化。
  想到这里,江原道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我们都同样是为了这个国家而努力奋斗,要建设出一个被世界人民喜爱的国度。并盛有你这样的有识之士真是并盛的幸运,我也愿意和你这样的年轻儿郎共创社会的辉煌……”
  “噗嗤——”
  江原道还想说些什么,但云雀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沉浸在云雀会被他的话语欺骗,会对他低三下四的江原道猛的听到这一声嗤笑,一下子被从幻觉里抽出了身。
  “你笑什么!”江原道目欲噬人,他虽然自以为是,却不算愚蠢,当然看得清云雀眼底的嘲弄。
  “很好笑吗?年轻人。”江原道发了怒,他似乎想要展现出自己身上可怖的高位者气场,并没有咄咄逼人地询问,只是语气暗哑,如果云雀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一定会自食恶果。
  但云雀却根本不打算再听他废话了。
  云雀脸上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江部长,您似乎认为您能够左右竞标的结果,就像您能够左右我一样。”
  云雀这话说得已经很斯文了,换做是沢田纲吉,都要惊叹云雀前辈实在是太给这家伙面子了。
  但这对于江原道来说却像是嘲弄,云雀在狠狠地鄙夷他的权力与威望。
  江原道努力克制想要撕破脸的欲望,硬是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只可惜他的演技和他的能力一样,还不到位,这抹扭曲的笑容只不过是让他的脸更加狰狞罢了。
  “云雀君尚且年轻,或许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一场小小的竞标当然不重要,但凡事要看得长远。”
  “结识一名贵人对你们年轻人来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竞标也不过是我影响范围当中最小的一部分罢了。权利场的水很深,你尚且体会不到。”
  “当然,我也是很爱才的,所以能够理解像云雀君这样的少年儿郎拥有一定的傲气。但是,我的宽容有限……”
  第156章
  “哈哈哈哈。”云雀这一次丝毫不打算给他面子, 直接笑出了声。
  他笑得弯了腰,难得露出这样灿烂爽朗的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一样。
  总是淡漠的脸上带了一点张扬的笑意, 整个人看上去艳丽极了。
  云雀大笑地揩掉眼角的泪花, “你很有意思,如果让沢田纲吉知道了,他会羡慕你的。”
  他二十五年的生涯中第一次遇到这样有意思家伙,居然妄想着对他威逼利诱,甚至还打算循循善诱,以一种长者的姿态引导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一样。
  “不过你的笑话太过无聊, 让人听了后索然无味。”云雀收敛了笑容。
  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微眯,云雀已经不打算听他的废话了,“我建议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绞尽脑汁的思考,说出让我放过你的理由。”
  他的身后淡紫色的火焰闪烁,正是骄阳似火的时候,却将他的脸映射的忽明忽暗。
  江原道看着那张淡漠的美人脸,突然感觉到全身发冷。
  云雀的脸因为跳跃的火焰打上了淡淡的阴影, 衬得那张稚气圆润的脸深邃, 棱角分明。
  江原道看着眼前的少年。
  说是少年似乎不太准确,云雀身上展现出的沉稳和隐隐疯狂让人心悸。他似乎看到一头猛兽,小憩的猛兽无精打采,却会对他露出獠牙。
  光从外表来看,云雀长着一张稚嫩的美人脸,虽说只是冷着脸,却线条柔和。整张脸五官分布极佳,加上舒展的眉眼,如果不是总是皱眉,他身上那种古典悠扬的气质足以迷惑人心。
  虽然云雀恭弥已经二十五岁了,但外表却还是十五岁的模样,不免得带了点童稚的圆滑。等到他十七八岁完全张开了之后,已经棱角分明、线条清晰的清俊少年。
  所以在江原道看来,云雀只是个运气好的花瓶,或许还会那么两下花拳绣腿,但是绝对算不上个人物。
  他从最开始从费奥多尔那里看到云雀的资料,即使后面写下云雀迅速统治了整个并盛,包括他前段时间在意大利大闹一场,江原道都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传言这种东西,大多都是以讹传讹,不可尽信。
  可现在,当他真正面对云雀恭弥。当云雀那双伶俐漂亮的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脑子里闪过的再也不是什么调侃和轻视,而是——恐惧。
  他如同身处悬崖,身后似乎是无边的黑暗,只要一步出错,他就会坠落万丈深渊。
  江原道试着吞了口口水,不要自己吓自己。云雀恭弥再过强大,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一个十五岁玩着黑手党过家家的孩子而已,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江原道看了看云雀,他试图逼迫自己压下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努力找回了上位者的尊严。
  “我想,云雀君并不了解我在政府机关的能量……”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说那种废话了吧?”云雀冷笑。
  他甚至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轻视,双腿一勾,搭在了整个茶几上。和果戈里战斗时沾染了泥土和树叶的鞋底直勾勾地对着江原道的茶杯。
  江原道看着眼前轻慢不已的少年,几十年未遭受过的屈辱让他愤怒。
  江原道一把掀翻茶几,再也不掩饰阴暗的嘴脸,“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他的话没有说完。
  那些威胁云雀、威胁并盛,想要表明自己的能量和立场的空话一个字都没有吐出去。
  ——因为云雀的手掌扼住了他的喉咙,使他再也发不出声。
  云雀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愤怒,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我应该提醒过你了,求饶是最好的选择。”
  云雀成年之后有着一段镇守意大利的经验,在那短暂的几年里,因为沢田纲吉的不成熟,他被迫替那家伙扛起了彭格列,也被迫学会了虚以委蛇。
  云雀虽然有一力破十会的绝对力量,但有时力量并不能解决一切。
  因为一个承诺,他被迫锁在了彭格列的战场,也被迫要对那些恶心的家伙低头。
  江原道与那些半身入土却还腐烂的活着的家伙相比,简直就是清新的薄荷。手段和能力都不值一提,不过他和那些家伙还是有一定的共同点的,至少从爱好权势压人这一点来说。
  不过长老会的家伙当初也只是恶心了云雀一段时间,所以江原道对云雀来说就更没什么震慑力了。
  他只能让云雀感到恶心,从而让云雀想要更加快速地把他解决掉罢了。
  所以云雀在他说出更多让人恶心的话语之间,干脆利落地卡住了他的喉咙——原本的话用藏在怀中的浮萍拐把他打个半死在闭嘴会更好,不过看这家伙虚浮的身体,云雀怀疑自己只是一拐子上去,这家伙可能就命悬一线了。
  现在他还需要这东西活着,好用来对付费奥多尔,所以云雀才稍微留手。
  云雀的预估是正确的,虽然他没有下死手,只是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闭嘴,但这就已经让江原道被折磨的够呛。
  他喘着气张大嘴拼命试图呼吸,却只能从嗓子里传出喑哑的破风箱声。
  江原道因为恐惧和挣扎虚汗直流,云雀只觉得触摸着他的手掌摸到了什么黏腻恶心的东西。
  云雀皱了皱眉,慢条斯理地抽回了手。
  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湿巾。
  云雀看了看江原道,有条不紊地擦拭着触碰到他脖颈的手指,“或许你现在可以重新思考一下,怎么祈求我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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