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于是东哥儿将计就计,将县令和衙吏悄悄请进家中,对外却佯装家里无人。果然孙二郎听说东哥儿家中无人,迫不及待就偷偷潜进东哥儿家中,被县令等人看见了作案全程,人赃并获。
这下孙二郎辩无可辩,把寡妇、孙家父母全部都咬了出来。
至此四人全部都被下入大牢,孙家人联合里正试图给东哥儿施压,让东哥儿放过孙家人。
东哥儿手里有钱,根本无惧,直接带着父母离开村里,在府城安家落户。
孙家四人全部被获刑,因为没真闹出人命,没获死刑。
然而孙母年纪大,没两年就死在大牢中,孙父只比孙母多活了两年。
身为主犯的孙二郎和寡妇被送到采石场劳动。那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就罢了,人还不如畜牲。
寡妇怎么受得了,先是勾搭了一个壮汉帮她干活,后又勾搭上一个小管事,分配了一些轻省的活。
而孙二郎这个害的寡妇落到这种地狱的人,自然被寡妇记恨,给孙二郎上了不少眼药,小管事把最累的活分配给孙二郎,还只能得到最少最差的粮食。孙二郎最终没能熬到出狱的时间就死掉了。
寡妇的下场也没有多好,小管事职位太小,话语权太少,没法给寡妇安排更好的活。只能让她比旁人轻快一些,但是那也很累。
在这种情况下,寡妇很快就色衰,色衰而爱驰。寡妇被小管事弃了,最终没能善终,谁也没得到一个好下场。
至于寡妇和孙二郎生下的那个孩子,也就是上辈子悄悄报给东哥儿,东哥儿扶养他长大,最后却活活饿死东哥儿的孩子。
他那是孙家的耻辱。他父母祖父母都不在,叔伯怎么可能对他好。
从小就像乞丐一样讨食,能活下来长大,只能说他命硬。
到了成年,别说如同上辈子那样娶妻生子,连片瓦遮身都无。
说来也算造化弄人,老天爷竟然叫这孩子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他记起东哥儿是他的双儿父。
这时候的东哥儿已经名扬天下,他的绣品千金难求,他的事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孩子听说过东哥儿,曾经还在心底暗暗羡慕的想着他要是能给东哥儿当孩子多么幸福。没想到有朝一日梦想成真,完全忘记他上辈子怎么苛待东哥儿的,他只记得东哥儿对他有多好,为了他命都可以舍弃,便天真的以为只要找到东哥儿,一切说清楚后,东哥儿还会真心真意对他好。
这个孩子就靠一路乞讨终于讨饭到东哥儿家,而此时东哥儿已经成亲生子,他的夫君对他极好,事事以他为先。
东哥儿的孩子更是被教养的很好,十八岁便已经考中秀才,和那个孩子形成云泥之别。
大约有些人根子上就是坏的,那个孩子非但没有自行惭愧,还觉得是东哥儿的孩子抢了他的一切,不然如今该风光的人是他才对。
那孩子冲上去疯了一样把前世经历吼了出来,所有人都不信,觉得他疯了。东哥儿人前也同旁人一样的态度,可是转头私底下他去见了那个孩子。
他告诉那个孩子他什么都记得,包括那个孩子眼睁睁看他等死。所以现在看到那个孩子落到这种畜牲不如的模样,他觉得痛快!
那个孩子傻了,才恍然发现,东哥儿记得上辈子似乎并不是一件幸事。
东哥儿笑着道:“你看,同样都是带着记忆重开一辈子,我如今却风光无限,钱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你们孙家呢,一群离了我的吸血蛭,立刻就原形毕露了,全部都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可笑的是就这样还有人觉得双儿不如男人,真真荒唐可笑!”
后来东哥儿的后半生做个很多善事,一辈子夫夫恩爱,儿女孝顺,荣华富贵。
东哥儿死后因为做了太多善事,成了大功德者,不用再受轮回转世之苦,直接留在阎罗殿恩怨司成了一名吏使,专门帮忙天下被欺负的双儿和小娘子报复回去。
而他的夫君因他之攻,也不用受轮回苦,同样成了一名吏使。
这里之所以这么写,不是要表达东哥儿的恋爱脑,而是与大庸风气有关。
因重男轻女/双儿,都是妻凭夫贵,南锦屏非要夫凭双儿贵,说到底就是挑战男人的权威罢了。
当李师师扮演的东哥儿一身红衣飘在半空中巡查人间善恶时,这部剧结束了,
而台下所有人在沉默几息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邴温故同样在鼓掌,只不过他的掌声却是送给南锦屏的,“无为先生,恭喜你,新剧大获全胜。”
南锦屏耳边是候府宾客的掌声,入眼的是邴温故的道贺。
忽然眼圈就红了,“谢谢你,温故,如果没有你,便不会有我的今日。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遇见你,那么此时此刻的我又该过着什么样子浑浑噩噩的日子。”
“这个时间没有如果,结果就是你遇到了我。”
南锦屏笑了,笑中带泪,泪中浸润的却是幸福。
演出还在继续,这杂剧要在候府日夜不休上演三日,邴温故和南锦屏听了东哥儿重生记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跟姜憬淮打了招呼,姜憬淮便送二人出来。
姜憬淮对邴温故竖起大拇指,“渊亭,可以呀,没想到你真有几分本事,竟能叫人真飞起来。亏我当初还以为你在锦哥儿跟前死鸭子嘴硬。”
邴温故嗤笑一声,有点拽。
姜憬淮已经习惯了,“渊亭,你送娘娘的万花筒,被娘娘转赠给太子了,根本没我的份。”
姜憬淮有些委屈,“再帮我做一个吧,我给钱还不行吗?”
面对姜憬淮的示弱,邴温故不为所动,“会试,没时间。”
姜憬淮不甘心,“我可还在太子跟前为你美言了。”
邴温故微微颔首,“多谢。”
“不是我说,邴渊亭,你怎么软硬不吃。”
沈清和早几步走到三人跟前,把对话听全了。
“你跟他合作,他就有时间。”沈清和对姜憬淮道。
“啊?”姜憬淮懵懵的,不知道沈清和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倒是邴温故先笑了,“清和兄果然心思玲珑。”
这就相当于默认了,姜憬淮眼睛瞪得铜铃一样,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
“表兄,你是怎么从他拒绝的几句话中,听出他想跟我合作的?”姜憬淮迷糊地问。
“笨。”沈清和只给了姜憬淮一个白眼,“别丢人现眼了,谈合作吧。”
“对,先谈合作。”不管怎样,都不能否认万花筒是一个很好的合作项目,姜憬淮就算再不通庶务,也能看出万花筒的前景。
太子都爱不释手的东西,那能是什么凡物吗?
“我出银,你出方,我七你三。”谈到生意,姜憬淮满眼闪着精光。
邴温故摇头,姜憬淮心机的试图pua邴温故,“你别觉得你有方子就很了不起,我跟你说没银子都白扯。你看前期建工坊,还有原材料,肯定得有琉璃吧,这些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没有银子,你就算再手捏着方子都白扯。”
姜憬淮见邴温故不为所动,继续游说,“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有方子,找谁都能合作,但是总要考量合作伙伴吧。如果合作伙伴品行不行,得到方子之后,背刺你,以你如今在京城的人脉,你又能怎样,还不得乖乖吃下这个哑巴亏。不说旁的,我姜憬淮的人品绝对没问题,更做不出背刺朋友之事,这点上你可以完全放心。”
邴温故可不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他心底早就有了计较。
“咱们三个合作。”邴温故伸出手指,点了点沈清和,“我出方子,你俩出银子,分成每人三成,多余一成,不管多少,以三人名字捐出去做善事。”
这个合作方式,姜憬淮和沈清和属实都没想到。
沈清和向来以七窍玲珑心著称自己,可也没想到,邴温故会想要跟他合作。这家伙不是一直跟他争锋吗?这种一眼就知必赚的生意,怎会想要带他一起发财。
“为什么带着我?”沈清和知道邴温故这人想法与旁人不同,不按理出牌,让他自己猜,倒是迟早能猜出来,但是不知得多久时间,浪费不少精力,索性直接问了。
邴温故倒也干脆,他直接道:“姜憬淮脑子不好,这么大摊的生意铺开,利润巨大,难免被更大的势力惦记。他自己守不住,到时候劳心劳力的还得是我。”
这话就差直接说了,凭啥费心费力的是他,最后姜憬淮却可以跟着凭白分钱。
姜憬淮被噎的一梗,他想反驳来着,可是奈何根本反驳不了,邴温故说的都是实话。
论阴谋诡计,姜憬淮真的搞不过沈清和和邴温故,他性子直爽开朗,更适合真刀真枪的比拼实力。当然这并不是说姜憬淮就是一个无脑莽夫,只是在计谋方面,太浅显,玩不过一些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