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小时候跟着母亲学,原本是想长大讨媳妇儿欢心的。结果现在,自己快成别人媳妇儿了。虽是出乎意料,但他也觉这是段缘分。
想着,又给韩冽夹着菜。
韩冽说了声谢。
一边隐身观察的白玦,被这温馨画面刺激到。
攥紧了拳头,几乎将玉箫捏碎。
韩冽夸了别人一句贤惠,他便如吃了一斤生果子似的,心中酸里泛着苦。气闷想到,自己可一点不贤惠,顶多只会做个烤鱼,不是烤糊就是烤焦。
白玦心里堵得难受。
而这种难受,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
他也不懂。
自己干嘛在这自我折磨。
晚饭之后,叶惊鸿去准备了热水,将浴桶装满,韩冽泡澡,他便去了书房作画去了。他是个大家公子,自是重礼守节。
虽对韩冽爱慕钟情。
但在二人未成亲之前,一直守礼不敢做逾越之事。
韩冽对他,也不敢半点轻薄。
这让白玦又窃喜又难受,因为不知道,他是因为珍视叶惊鸿,才没有越雷池一步,还是因为对他没有太大性趣?
毕竟之前他待自己,完全就是个好色小无赖。
总找些借口轻薄他。
可如今他面对这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替身,对他有好感,却收敛了作风,仿佛真的摇身一变,变成了知礼守节的正人君子似的。
反差太大。
不免让他心中诸多猜测。
韩冽沐浴结束,从浴桶里出来,扯了毛巾擦着身上水珠,换上了一身单薄的亵衣。隐身观察的白玦,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
一时脸上滚烫,心浮气躁。
他不敢再呆,掠出了房。
白玦去酒馆买了些酒,回来后坐在小院房梁上,毫无月色的漆黑夜里,一个人喝着闷酒,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白玦飘然下地。
掠进了韩冽卧房,在床边掀着帘子看着熟睡的男人。
“子衿,子衿。”白玦俯下身去,轻抚韩冽眉眼,嘴唇,苦涩呢喃着,“这一切是我要的,为什么我却这么难受,明明你都忘记了我,为什么却还能影响我,为什么我会讨厌你对他好,讨厌你对他笑,我也讨厌我自己,我竟然嫉妒他,我觉得自己好丑陋……”
他努力想撮合他们。
可真看见他对叶惊鸿悉心关切,心里又不舒服。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理智和私欲,每天都在心中拉扯,折磨着他。
他的低语,将韩冽惊醒。
眼帘掀开,就看见床边坐着一抹白影。
“是惊鸿么……”韩冽惺忪坐起,贴近了些轻问,“这么晚不睡,找我是有事么?”
白玦一惊。
猛然握紧拳,不敢出声。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现身在他眼前。
可房中一片黑暗。
“惊鸿?”韩冽见床边人一直不语,更贴近了些,却闻到了白玦俯身上的冷香气,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他心中悸动。
他伸手往床柜摸去,想找到烛火点起,看看这人。
白玦手指微抬,击落了烛台摔到了地上。
韩冽叹息。
手指试探的抬起,抚向白玦面颊,“惊鸿,你喝酒了,有心事?”
白玦听见他叫着叶惊鸿名字。
他再也受不了,冲动之下将他抱住。
温软红唇贴了上来。
韩冽一震,轻推了下,“惊鸿……”
他虽对叶惊鸿有好感,但也看出他是大家公子,定是不喜欢孟浪之人,不敢轻薄无礼,所以这么久以来,一直表现得很君子。
可这人,竟半夜进他房?
又一声惊鸿,让白玦动了怒。
明知不该,却还是扑倒了韩冽,低头狠狠封住他唇。他不想韩冽面对他时,嘴里还叫着别人名字,这让他心里针扎似的痛,暴躁得想杀人。
他身上的冷香,他的吻。
都这样熟悉。
韩冽腹下一紧。
黑暗中抱着他,两人滚作了一团,衣衫散落一地。
次日醒来,韩冽又忘了一切,抹掉他记忆的白玦心乱如麻,心知自己又犯错了。他不敢再呆下去,不敢再见韩冽。
天一亮就立刻逃逸回了天界。
他不该与他相见。
更不该再发生肌肤之亲。
“白玦,你不能再过界了……”逃回倾云宫的白玦,把自己关房里打坐,一遍遍的在心里提醒自己,但他总也静不下心,总是想到韩冽。
思及昨夜,心里涌起一阵甜意。
一夜的温存,让之前心里那些又酸又涩的委屈感,得到了慰藉。
他也意识到,这是不正常的。
这个凡人,已过多的影响他,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似乎被他牵动着。
他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再与他亲密的理由。
可昨夜,却又爬了他床。
错了就是错了。
第204章 诱仙(12)
他蓦然想到了那个道人,曾说他红鸾星动,还有冷玄,也说他动了情,他始终不敢相信,只觉得冷玄是在算计自己。
但现在,他心生动摇。
“难道,难道我真爱上了他?”一声自问,让白玦心中大震,他猛然睁眼,又低头看着腕上的白玉镯子,这是韩冽送他的。
白玦轻抚着。
心里酸甜交杂。
白玦沉思了一会儿,皱眉摇头,“不会的,怎会对凡人动心呢。”
他不愿意相信。
但又不想再被这个问题折磨下去。
最终一咬牙,起身离开了倾云宫,却是朝着月老的红鸾殿飞去。
前去后,他变成了月老的童子模样,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并找到了姻缘薄,他飞速的翻看,最终竟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而对应的,另一个名字正是子衿。
“不可能……”白玦脸色煞白,惊得连退三步,“一定是这册子出了错!”
与着仙友下完棋,又喝了些小酒,一路半醉的月老一回了红鸾宫,就被白玦揪住,拽着他须子逼问着,“月老,这姻缘薄上怎会有我名字,是不是你弄错了?”
“啊,是白司主啊。”月老痛叫着,睁开眼,摆手笑道,“你到底还是来找我了,只是,这不关我的事,是天意,天意啊……”
白玦脸色发白,紧揪他,“我不信天意!”
月老叹息道,“白司主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天生石心,怎会动情,这定是出了错,你把我把名字划去。”白玦心中慌乱,他不愿意接受现实,不愿意承认自己动心。
否则他将无法自处。
他是绝情司司主,却对凡人动心。
“天意怎么会错。”月老看他青白脸色,提醒着他,“若你还不信,不如自观一下,看看你心上是不是已长出了情根?”
白玦脸色一变。
他立刻盘腿坐地,闭目用灵识内观全身。
却果真看见了心上,已被一根根发着红光的情根,紧紧箍着整个心脏,这些情根,他曾在其它思凡的仙人身上看见过,最后都被他抽走了。
“长了情根,你的喜怒都会被对方影响,你会因他开心,也会因他心痛。”月老见他呆滞的表情,坏笑的凑过来,用长须子在他脸上扫了下,“白司主,你想到那个人时,是不是也会这样啊?”
白玦心情恶劣,这家伙却一脸兴灾乐祸。
他冷冷道,“那我就拔了情根,再让他娶了别人,我就不信这样还断不了情缘!”
说完,他脸色阴沉,拂袖而去。
月老叹息一声。
过去印象里,那个无欲淡泊,无喜亦无悲的白司主。
如今也逃不出天意。
月老摇摇头,喃喃道,“天意难违,白司主哪里知道,只要缘未断,情根拔了还会重新生长,除非永世不见,才能抑制住……”
以后有得戏看了。
白玦赶回倾云宫,一路心如乱麻。
虽然他万般不愿承认,可他心知月老的姻缘薄是不会出错的。
那就只能是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
“我是绝情司司主,岂能思凡。”白玦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他必须得纠错,否则将来必受天罚,他和韩冽都不会有好结果,白玦握紧拳,“既是动心,那我就自拔情根。”
决定一下,白玦再不犹豫。
闭目凝神,两指一挥,心上扎根的情根,被他攫住开始拔除。
可他抓着情根,只是轻轻一扯,心口就传来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而韩冽的脸则不停的在脑海闪现,这一想起,他便感觉到,那被拽出一部分的情根,又开始往心脏深处生长。
“我是绝情司司主,岂能管不住自己的心……”白玦脸色惨白,感觉到那情根在往回长,咬紧牙关,更握紧情根往外拔。
他每拔除一分,心痛就加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