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李如深说:“phone sex。”
  心脏重重一跳,祝星禾说:“等一下,我去锁门。”
  ……
  周六,祝星禾待在家里练了一个上午的琵琶,吃过午饭,他拎着琵琶盒出门,在约定的地点和梁姵琪碰头,然后搭地铁前往水若寒的摄影工作室。
  到了地方,见到水若寒,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对方就一眼认出祝星禾:“你是一棵小禾?”
  “一棵小禾”是祝星禾在b站的马甲,他拘谨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我是。”
  “我关注了你的b站账号,你所有的视频我都一键三连了。”水若寒说,“你不仅长在我的审美上,琵琶也弹得好极了。”
  祝星禾i人属性大爆发,除了“谢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那敢情好,”梁姵琪巧舌如簧,“你关注了小禾的b站,小禾关注了你的微博,你们俩互相欣赏,也算是双向奔赴了。若寒姐姐,我和小禾今天就交给你了,化什么妆、穿什么衣服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我们俩就是你的提线木偶。”
  先前梁姵琪要求更改拍摄日期,而且拍摄对象还从单人变成了双人,水若寒心里颇有微词,甚至有点消极怠工的念头,但在见到祝星禾之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她的客户里不乏女明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美人,眼光也变得挑剔,寻常人根本难以入眼,但她是真的非常喜欢祝星禾这种美到模糊了性别的脸,她有预感今天能拍出人生照片。
  于是就开始做妆发、挑衣服,梁姵琪先拾掇好,就先给她拍了一组单人照,等祝星禾也弄好了,又拍了一组双人照,最后再给祝星禾拍一组单人照。
  拍完这些还不到四点,要等天黑之后再拍一组夜景照,趁着这个空挡,祝星禾请水若寒帮他拍一支琵琶弹奏视频,水若寒欣然答应。
  祝星禾身着一袭白衣,坐在花团锦簇、烟雾飘渺的置景里,怀里抱着一把紫檀琵琶,从仪表到神态都毫无违和感,仿佛他就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静下心来,等他睁开眼时,周遭的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琵琶上。
  一首《霓裳羽衣曲》一气呵成,祝星禾尚且沉浸在乐曲的余韵中,就被噼里啪啦的掌声给拉回现实。
  水若寒人特别好,不仅帮他拍视频,还让员工帮他剪辑好,发到他的邮箱里,他检查了一遍,就把视频发给了赛委会。
  拍完最后一组夜景照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祝星禾和梁姵琪换回自己的衣服,付尾款的时候,水若寒说:“之前因为改期,再加上从单人变双人,我们协商的费用是原价的1.5倍,现在我想恢复原价,再给你们打八折,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想从今天拍摄的照片里挑一张小禾的单人照,洗出来挂在工作室的照片墙上,用作展示给客户看的样片,可以吗?”
  梁姵琪还没来得及说话,祝星禾就一口答应了:“可以。”
  从工作室出来,梁姵琪埋怨他答应得太轻巧:“你现在可是百万网红,水若寒想用你的照片,就算让她免单也不为过,你倒好,才打个八折你就同意了。”
  祝星禾说:“人家帮我拍视频还剪视频,帮我大忙了,我要是斤斤计较,显得我忒小气。”
  梁姵琪点点头:“那倒也是。”
  “这次拍摄你总共花了多少钱?”祝星禾拿出手机,“咱们之前说好aa的。”
  “没多少钱,我才不跟你a呢。”梁姵琪挽住他的胳膊,“你要是过意不去,就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甜夜。”
  祝星禾实在太了解梁姵琪了,他盯着她说:“你该不会对那个‘西城朴宰范’动心了吧?”
  “哪儿那么容易就动心了,”梁姵琪说,“就是看他挺顺眼的。”
  “你明明就是见色起意。”祝星禾无情地揭穿她。
  “这不怪我,都怪他长得太帅了。”梁姵琪一脸无辜地说,“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第96章
  他们先找了家日料店吃了顿寿司,到甜夜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正赶上店里最热闹的时候,简直人满为患,祝星禾刚进去就想走,可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挤。
  周巡今天不唱歌,改当dj了,他在台上操控音乐,台下的男男女女跟着音乐跳舞,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傀儡。
  周巡的确是那种非常招女孩子喜欢的bad boy,明知道跟他在一起会被渣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不过祝星禾并不为梁姵琪感到担心,毕竟梁姵琪也不是吃素的。
  散台和卡座都没位置了,两个人来到吧台,梁姵琪点了杯长岛冰茶,她喝一半给祝星禾剩一半,免得祝星禾喝醉。
  梁姵琪喝完酒就去跳舞了,祝星禾没去,快到李如深给他打电话的时间了,他等着接电话。
  吧台的座位也都被占了,祝星禾只能站在角落,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刷微博,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往左看,没看到人,又扭头往右看,蓦地吃了一惊:“何宜谦?”
  “嗨,”何宜谦笑着说,“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音乐实在太聒噪了,祝星禾连听带猜,大致能听懂何宜谦在说什么,但他跟何宜谦着实没什么话说,顿了顿,问了个没啥意义的问题:“你一个人来的吗?”
  何宜谦低下头,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祝星禾不得不大声重复一遍:“你一个人来的吗?”
  “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何宜谦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和祝星禾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你呢?”
  “我也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你朋友呢?”
  “去跳舞了。”
  “你怎么不去跳?”
  “舞池里人太多了。”
  “这里太吵了,要不要出去聊会儿?”
  祝星禾还来不及回答,李如深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冲何宜谦晃晃手机:“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把杯子里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放,然后拎起靠在墙边的琵琶盒,就转身朝外走去。
  何宜谦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酒吧门口有几个男的在吞云吐雾,祝星禾快步往旁边走了十几米,停在一棵缠满灯带的行道树旁,这才接听了电话。
  而何宜谦就停在酒吧门口,他掏出一支烟点上,目光在祝星禾身上流连,祝星禾在笑,笑得那么灿烂,笑得那么甜蜜,几乎要灼伤何宜谦的眼睛。
  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多少故事,他们才刚认识就被周小舟的骚操作给搅黄了,可他就是没办法对祝星禾彻底死心,或许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何宜谦惆怅地吐出一口烟,目光转向别处,马路对面的一个黑衣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见长相,但何宜谦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黑衣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宛如一个幽灵,他面朝着车来车往的马路,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何宜谦的目光重新回到祝星禾身上,须臾之后,再次看向对面的黑衣人,电光石火间,他猝然想起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黑衣人眼熟了,因为不久前他曾在小区里见过一个身形相似的黑衣人,当时那个黑衣人就尾随在祝星禾身后,一直从小区门口跟到单元楼下,而他则默默地跟在黑衣人的后面,沉浸在“要不要和祝星禾打声招呼”的纠结中。
  当时以为那个黑衣人是小区里的住户,此刻却无端起了疑心,那个黑衣人和这个黑衣人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何宜谦的社交账号也有几十万粉丝,他不止一次被所谓的“私生粉”跟踪过,祝星禾的粉丝数比他多得多,有几个“私生粉”并不奇怪。
  想到这里,何宜谦扔掉烟头,毫不迟疑地朝马路对面走去。
  怕梁姵琪找他,祝星禾只跟李如深聊了十分钟就回到了酒吧。
  台上的dj换了人,周巡摇身一变成了调酒师,正在吧台里面耍花活,梁姵琪坐在吧台前看得目不转睛,直到祝星禾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梁姵琪才发现他,问他去哪儿了,祝星禾在她耳边说:“老公查岗。”
  梁姵琪“嘁”了一声,低声耳语:“你别刺激我我跟你说,我要是冲动起来,可什么事儿都敢做。”
  祝星禾忙说:“你别冲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周巡把调好的酒放在了梁姵琪面前,又问祝星禾想喝什么,祝星禾说:“橙汁。”
  周巡轻轻勾唇:“真是个乖宝宝。”
  祝星禾:“……”
  周巡又说:“上次的事对不住啊,我也是受人所托,迫不得已。”
  祝星禾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
  梁姵琪抿了口酒,问周巡:“你跟意浓姐姐认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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