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心的汤圆。
  凌洲坐在板凳上深深叹息。
  “砰——”一声惊天巨响穿透墙壁——好吧,主要是房间门没有关。
  凌洲吓了一跳,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兴冲冲地抄起从萨岱霍斯房里顺过来的镇纸就冲下楼去。
  没办法,今天受的气太大,急需一场剧烈活动来发泄一下。
  凌洲这么想着,冲得更快了。
  “上将???”凌洲一个紧急制动,险险停在萨岱霍斯面前。
  “呃,”凌洲将镇纸往身后一藏,尬笑着“上将今天这么回来得这么早?”
  “……”萨岱霍斯瞥了瞥窗外的漆黑一片,犹豫了一秒后,“嗯。”
  萨岱霍斯刚刚进门,对面墙上不知何时被凌洲挪过来,挂上去的长刀就因某人不太精良的技术特别卡时间地砸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走过去捡起重新挂上,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也藏不住兴高采烈的脚步声以光流弹一般的速度朝他冲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凌洲一手举着特别眼熟的镇纸,兴冲冲地冲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准备接住,凌洲就一个急刹生生停在了眼前。
  伸出的手一时忘了收回,掌心凝固的斑斑血迹被凌洲5.2的视力逮了个正着。
  “?!”凌洲倏地把镇纸往地上一扔,一把抓上萨岱霍斯的手,拉过来,凝视着。
  萨岱霍斯的心随着镇纸落地的声音微微一颤,莫名地感到一丝心虚和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这是这么弄的?”凌洲想摸又不敢触碰。
  萨岱霍斯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不小心划的,”他静静地看着覆在手腕上骨骼分明的瘦白的手,有些心不在焉,“不影响的,雄主。”
  凌洲垂眼看着萨岱霍斯手上明显是指节用力掐出来的月牙形伤痕,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努力若无其事道:“是吗,怎么那么不小心。”
  萨岱霍斯隐隐感到一股名为失落的情绪在心中扭成了一根细丝,顺着心脏慢慢缠绕,缠到……
  “疼吗?”凌洲还是没忍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瞅着萨岱霍斯的神态,又不敢多问。
  萨岱霍斯的心蓦地轻轻颤了颤:“不疼的,雄主,”看着凌洲可窥心疼的眼睛,轻轻道:“很快就好了。”
  凌洲没管他的话,转身拿了医药箱,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沙发,意思不言而喻。
  萨岱霍斯顺从地坐到沙发上,乖乖地……安静地抬着手。
  凌洲心里的气一下就跑没影了,他好笑地坐过去,捧着萨岱霍斯的手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血迹,再小心翼翼地上了药,然后在萨岱霍斯难以言喻的,想说又谨慎地憋回去的神情中,仔仔细细地,堪比撰写论文般严谨地,缠上了一圈绷带。
  萨岱霍斯:“……”
  凌洲看着萨岱霍斯手上缠得平整光滑的绷带,十分满意,眼睛悠哉哉地一扫,隐约透着青筋的手修长有力,手指相触处微微突起,指节上的几个薄茧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锐意,莫名地,让人想轻轻扣住……
  凌洲猛得回神,无措地抬眼,只见萨岱霍斯正静静地看着他,清浅的蓝眸里毫不掩饰一丝笑意。
  “咳。”凌洲掩饰般地轻咳一声,转开眼镇定自若道:“好了,早点休息吧上将。”
  说完,就急匆匆地上楼了。
  萨岱霍斯看着凌洲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似的勾起唇角,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用另一只手慢慢地收拾凌洲慌乱间忘了个彻底的医药箱,将砸得生响的长刀稳稳当当地挂上墙,再捡起地上掉落的镇纸,望着楼上的房间犹豫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拿进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凌洲顶着一夜没睡的疲倦,伸手点开了亚维打来的通讯。
  “嗨,殿下,好久不……妈呀,您昨晚是去打劫托伯茨老师了吗?”亚维看着凌洲眼底浓郁的黑眼圈,震惊道。
  “……走开,有事说事。”凌洲困得不想搭理他。
  “啊,是这样的,我亲爱的殿下,经过我昨天对视频透彻的分析,深入的思考,我发现仅凭这么一个短小的视频并不足以支撑我们顺利过关,”亚维眼看着凌洲已经抬手要关通讯,以十倍的速度赶完了剩下的话,“因此为了我们顺利通过结业终测我认为我们可以找各自的雌君进行训练。”
  凌洲关到一半的手顿了顿,困意瞬间消散,继续把光脑打开,微妙地看着满脸笑容的亚维。
  亚维十分贴心地补充道:“我已经问过阿弗列了,他当年的搭档就是萨岱霍斯上将。”
  凌洲……凌洲的表情有点动摇。
  亚维笑意加深:“您看,我们天天出来练习一没效率,二没效果,倒不如我们各自熟练了之后,再一起合跳。”
  “……”凌洲还有一丢丢的纠结。
  亚维不急不缓道:“毕竟现在只剩十四天了,如果过不了挂了,”他给出了致命一击,“所有的课都要重修。”
  对于一名不仅从未挂科,而且一路顺顺利利地以优异成绩保研的历史系研究生来说,这句话的杀伤力堪比巨型光能导弹,凌洲瞬间屈服了。
  “这个主意非常好,我深深地赞同,”凌洲一脸严肃,“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吧。”
  “好的,殿下。”
  思绪跑马的凌洲并没有注意到,亚维在通讯关上的一瞬间露出了坑虫成功后心满意足的微笑。
  第10章 交谊舞
  凌洲关上光脑,慢慢地走到床边,向后一倒。
  ……
  直到下午,才仿佛睡醒了似的,他缓缓地站起身,神情庄重。
  没办法啊,终测太重要了,万一挂了怎么办?他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凌洲摇头叹息,考试真难。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又堪堪停在了门边。
  嘶,才麻烦了人家半个月,再去气人家一顿是不是不太好?
  凌洲回忆了下自己当年学习交谊舞,生生把搭档气到连夜删了他所有联系方式的惨烈局面,难得地有自知之明。
  这么一想,他又缩回了板凳上。
  算了算了,上将手都受伤了,还是不要气人家了。
  他一脸痛苦地打开光脑,准备自己慢慢琢磨那令人头秃的交谊舞。
  挂就挂吧,没事儿,多大点事儿。
  “叩、叩、叩。”
  凌洲转头。
  “雄主。”萨岱霍斯立在敞开的门边,清凌凌地笑看着他。
  凌洲的表情瞬间由痛苦转到笑眯眯,立刻站起来:“上将?”
  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过于惊喜,他轻咳一声,收敛了下表情,镇定自若道:“怎么了上将?”
  萨岱霍斯眼中笑意加深,抬手扬了扬手里的镇纸:“您昨晚忘了这个了。”
  “哦,我忘了。”凌洲摸了摸鼻子,快步走过去,伸手接过来。
  “您打算什么时候学交谊舞?”萨岱霍斯在递镇纸的时候看着凌洲问了一句。
  “!”
  凌洲吓得手一抖,镇纸直直地掉了下去。
  他脸色一变,连忙想伸手去捞。
  只见萨岱霍斯反应极快地抬脚一点,镇纸就落回了他手里。
  “好帅!”凌洲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他惊奇地看着萨岱霍斯,萨岱霍斯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低头低低地笑了一声:“您在夸我吗?”
  凌洲……凌洲不想说话了,他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萨岱霍斯手里的镇纸,默默地低头转身走到桌子边,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
  凌洲看着完好无损的镇纸,松了口气,还好没坏,这可是上将的……嗯?
  凌洲自刚刚起就一直处于掉线状态的脑子终于在此刻挣扎着连上网,上了线。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眯了眯眼,转身看着萨岱霍斯:“什么交谊舞?”
  萨岱霍斯举了举手腕上的便携式光脑,有点迷茫:“您不是让亚维阁下告诉我今天早点回来教您交谊舞吗?”
  “……”
  今天上午,萨岱霍斯刚刚开完会,正准备去特训场检阅新一个月的特训成果,就被人叫住了。
  “上将!”
  萨岱霍斯转身,蓝发红眸军雌急急地从后面追上来。
  萨岱霍斯:“怎么?”
  阿弗列恭敬地行了一礼,起身对着萨岱霍斯笑眯了眼,促狭道:“您家雄主找您。”
  萨岱霍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次是真的!”阿弗列三指并拢,抬手举在耳边,一脸诚恳道:“我用我一年的假期发誓,相信我,真的。”
  萨岱霍斯勉强信了信,下巴一点,示意他继续。
  阿弗列立马放下手,飞速将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光脑摘下,凑到萨岱霍斯旁边,嬉皮笑脸道:“喏,您瞧,”他点开名为宝贝雄主的通讯,在萨岱霍斯平静无波的神情中,指着在万千甜言中显得异常突兀的一条,一字一字念道:“二殿下让我转告上将,请上将今天早点回来教他跳交谊舞雌步。”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